睜開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一邊問:“現在幾點了?”
“七點四十六了,”衛遠看了眼手機,塞回兜裡時小心翼翼地建議,“所以峋哥……要不咱就回去吧,飛機少說兩個小時,就算能起飛也趕不上楚楚姐生日了,你明天又要拍一整天……你打個電話跟她解釋一下,她應該可以理解的……吧……”
嚴峋沒回話,半晌後才把手放下,輕嘆了聲後,到外套口袋裡翻自己的手機。
開啟才發現早上調的靜音到現在都一直設定著,有溫楚的幾條微信:
四點鐘的一條:
【你到機場了嗎?】
然後是六點半:
【我現在出發去迪士尼了】
七點三十六分:
【你回得來嗎?】
嚴峋看到的時候,幾乎都能想象出來她說這幾句話時的語氣,到最後那句反問時,已經儘量忍耐著沒發作了。
指尖在幾條文字上頓了片刻,他發:
【在機場,飛機延誤了,還在等航班通知】
溫楚沒回。
於是五分鐘後,他想了想又發:
【party開始了嗎?】
溫楚沒回。
嚴峋無奈地扯起嘴角,知道自己趕不上生日是其一,手機靜音不回是其二,兩條都是死罪。
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之前沒有過處理這類事情的經驗。
忍不住又嘆了聲,嚴峋仰頭靠回到沙發上,隔著鴨舌帽壓低的帽簷問一旁的衛遠,語調低低的,沒什麼起伏:“你敢說嗎?反正我是不敢。”
衛遠聽了只能乾笑一聲,他在申城籌備工作室的那陣三天兩頭能見到老闆娘,主要不是覺得美,是美到氣場太強了。光是想想老闆娘生氣的場面,即便跟他沒關係,他都忍不住有種跟著一起下跪的衝動。
嚴峋看著他的表情,不輕不重地哂了聲,抬手示意自己對面的沙發:“坐下來跟我慢慢等吧,其他的話等航班取消了再提,萬一過會兒能飛了呢……?”
“嗯,好……”衛遠聞言,屈服於老闆娘的威勢,一屁股坐了下來。
然後就看自家老闆也不敢再睡,把手機架在面前的桌子上,帶上耳機後兩手插進外套口袋,靠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個兒的螢幕看。
……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老闆娘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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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八點半,城堡裡的晚宴結束,外面的煙花表演開始。
舞廳裡的一切佈置包括舞會上的樂隊都是由迪士尼提供的,溫楚在策劃party時沒有對它指手畫腳,保證了迪士尼的原汁原味。
而在第一支舞開始前,她還是沒忍住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狗男人難得有一點懺悔的跡象,在自己連續兩條訊息不回之後,還拍了張機場休息室的環境發給他,對面躺在那兒睡著的是小b,沒有其他女性生物存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除此之外,甚至賣慘似的給她錄了條機場廣播,是她最討厭聽見的幾句“無法起飛”“稍作等候”之類的屁話。
溫楚看到這裡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回了個“哦”之後就沒管了,脫下自己的披風順便把手包都交給侍者保管,然後跟毛一恆去跳今晚的開場舞。
——即便白雪公主的後媽跟一隻營養不良的狐狸跳舞這樣的場面有些詭異。
——而且她原本想的是狗男人能穿一身王子禮服來跟她跳第一支舞的:)
等今晚的女主人為賓客們開場並享用過掌聲,舞池裡很快湧入了第二批花草。
溫楚在一旁喝著香檳看小跳蚤和她新換的男朋友跳了第二支舞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在無聊當中生出了點玩心,放下酒杯,在間奏中去邀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