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把全身家當一通攤開,某人在這樣的大陣仗下只能靠在一旁的沙發上一聲不吭地看電影,連句話都插不進去。
但好在溫楚的良心尚存,生怕小屁孩沒有合適的正裝,提前找摳摳搜搜的二毛要了兩套西裝帶了,要不兩天的行李也不至於裝出三個大箱子。
然後在做頭髮的間隙光腳幫他把衣服拿出來,又讓造型師順便給他把頭髮弄一弄什麼的。
嚴峋接過衣服,看她忙得腳不沾地的,也不好打擾她,起身到房間換上。
等兩人收拾完畢到酒店內的會展中心,已經將近晚間七點。
這天是書畫轉場的拍賣,但會展中心並沒有為了拍賣內容做過多改動,保持著鉑悅過分華麗又俗套的金色裝潢。
從吊燈到地毯,再到侍者托盤上的香檳杯,入目都是交織著的晃眼光影,將在座的名流顯貴縛攏其中。
溫楚參與競拍的號碼牌是十九,為了足夠有牌面,接受邀請登記時幫嚴峋也帶了一個。
挽著他的臂彎在最前排的位置上落座後,溫楚翻了翻今天晚上的拍品介紹,嘉德的專場做得向來不錯,十九件拍品的價值很高,諸如齊白石、傅抱石、徐悲鴻這樣的頂尖藝術家作品就佔了一半。介紹冊上每一件拍品的藝術價值都能灑灑洋洋寫個千把字,拿在手裡頗有些分量。
一眼掃過後,溫楚發現跟他爸忘年交了大半輩子的謝家小老頭的畫作竟然也赫然在列,謝榕作為當代最出名的畫家和收藏家,這麼幅練筆小破畫《秋歲》的底價就高達一千萬。
微不可聞地輕嗤了聲後,她轉頭看臭小孩兒看得還挺認真,隨口問了句:“你看到哪幅喜歡的了?”
嚴峋低頭淺抿了一口香檳,反問她:“如果看到喜歡的話,你會給我買嗎?”
溫楚皺起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好半晌後,沒好氣兒道:“哥,我去年版權扣稅之後收入還不到四百,你再看看你,初出茅廬收入就比我高了,我還沒讓你給我買呢!”
嚴峋聞言便笑起來,告訴她:“拍賣場裡的買不起,別的還好,你想要什麼?”
溫楚“emmmmm”想了一會兒,最後索性對他揚揚手道:“那你把卡給我吧,綁我手機支付上,我想要什麼就買什麼。”
說這話的同時……就覺得還挺奇妙——本來一開始說好的是她包那啥養他,誰知道現在竟然反過來花起小奶狗的錢了。
嚴峋伸手握住她的掌心,放到桌下輕捏了捏,一邊回答:“卡和錢包都在房間,回去之後就給你。”
“這還差不多,”溫楚彎了彎眼睛,把手指從他掌心中抽出來,跟他一一扣攏,嘴上又提醒:“不過不準帶著我開小差了,先幫我看看買哪幅畫比較好……看起來比較符合中老年成功男士的品味的那種。”
“《食魚帖》吧……或者徐悲鴻那副,看起來氣勢比較好,可能比較符合你爸爸的審美。”嚴峋轉頭看著她,一邊道。
只不過一聽她提起溫謹平,思緒就不自覺又繞回到那天晚上。
他之前沒有感受過所謂的父愛,但在溫謹平身上,即使他只作為一個旁觀者,也能看出他對溫楚的愛說是到了縱容的地步也不為過……是傳說中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就好比他在得到“是在交往”這樣的答案後,沒有任何商場上的虛與委蛇,而是徑直告訴他——
“……我對你和你們嚴家的事情只是略有耳聞,不想做太多評判,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先入為主的想法……但你既然跟我們家楚楚交往了,就最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全家人寵著還來不及,絕不可能讓外邊的小子給她氣受……
“除了這個,星影那邊的股份和你的藝人工作室的事情,我一直都有關注,也清楚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