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關鍵人家瘦得排骨似的,您好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吧?”
“你好吵,還有話嗎,沒話我掛了。”溫楚看了眼外邊的夜景,被身後房間裡的燈暈的有些模糊,拿下嘴裡的煙,轉身把客廳裡的燈都關掉。
“姐姐,是誰先騷擾誰的啊?而且現在都十二點多了,我也是百忙之中抽時間來跟您嘮嗑兒的好嗎?”江駱駱一腔真心被錯付,在溫楚耐不住性子掛電話之前,又問她,“那你就沒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家懷安的戲份應該也不多吧,怎麼拍了一個多月還沒完?”
“不清楚,他助理好像是說近期就能殺青,不過沒兩天又要進組,回不回來都一樣……”溫楚攏了攏身上的羊絨毯,在頂樓看對岸的夜景,確實有點冷。
“行吧,你其實也不用太傷心,實在不行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到時候找個跟你一樣自由職業的,每天神仙日子。”江駱駱聽出她的消極情緒,也知道寫傻逼小言不順讓她黃姐心態崩了,再加上一個叛逆小男友,只能儘量這麼安慰。
溫楚淡淡勾了勾唇,嘗試著吐出一個菸圈,很快又被夜風吹散,消失在離天空很近的鴉青色當中。
就發現今天也沒有星星。
最後自動過濾掉她話裡不正經的意味,懨懨應了聲:“知道了,我今天不打算熬夜,你也快睡吧……”
結束通話電話,溫楚又嚐了幾口草莓味的煙霧,覺得它的味道在口腔裡慢慢變得奇怪,像嚼了太久都已經索然無味的泡泡糖,只剩舌尖纏繞著的一點香精,很不自然。
低頭埋進自己的臂彎,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漸漸垂下,被外邊的風吹冷,指尖夾著的電子煙上,微紅的指示燈也跟著熄滅。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種時候已經不是因為寫作,或者嚴峋。
……好像只是在這樣的時間點,在萬籟俱寂的時候,隔著腳下遙遠的車水馬龍和倒映在春申江上通紅的燈火,在冷風一陣陣襲上自己,穿透過身體的時候,忽然覺得世上的一切都很空虛。
不知道為什麼生活,不知道存在的意義。
然後想到死亡,想到永恆,想到星河和宇宙,想到渺小。
每個人大概都會在某個瞬間有自我毀滅的衝動,在這樣蒼白的時間洪流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支點,可能性是很小的,又幾乎沒有容錯性。
所以等嚴峋開門進來,在黑暗中循著窗簾被捲起的方向走到陽臺上時,看到的就是她一個人、自己躲進自己臂彎裡的樣子。
她太瘦,在那張鋪滿了馬戲團元素的駝色毛毯下,顯得更單薄。
陽臺的扶手是透明玻璃,她伏在上面,像一片枯葉蝶,在四十七樓間搖搖欲墜。
嚴峋微訝,他在此之前,很難想象像她這麼鮮豔又矚目的人,也會有跟他很像的一面。
直到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指間,那根暗紅色的電子煙。
忍不住輕皺了一下眉。
而溫楚大概也聽見了腳步聲,動了動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臂,直起身,轉過頭來。
風把頭髮吹得有些亂,她的視線還是迷濛的,唇色很淡。
嚴峋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東西,垂眸看了兩眼後,問她:“為什麼抽菸?”
溫楚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手臂抵在身後的玻璃圍欄上,就著夜色看他。
他的骨相極深麗,在這樣足夠磨平稜角的色調中,仍然是好看的。
而那雙眼睛,大抵映了腳下流動的燈海,在幽深中捕獲出一抹螢火。
很亮、很好看,像今夜缺失已久的璨璨星光。
她歪了歪腦袋,視線不自覺跟著飄開,嘴裡說出的話也像是喃喃自語:
“……嚴峋,你能親我一下嗎?”
聲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