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睛跳了下去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裡最後的畫面...
是一隻粉白色的小蝴蝶。
再見了,小蝴蝶。
*
陸粥粥曾經夢到過漫天大火,景緒站在大火的玫瑰園中,他肩上的金色玫瑰,就是那一天被燒壞的。
壞掉了,就永遠沒有辦法復原。
他生理和心理的嚴重受損,讓他無法專心學業。而那段時間,父親的公司也遭遇了滑鐵盧,父母自顧不暇。
他叛逆的行為讓父母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終於,他們把更多的期待放在了景哲身上,對景緒徹底死心了。
這也成為了後來景緒離開家門、獨自闖蕩的導.火.索。
那些情緒,積壓在他心裡很多年了,現在說出來,景緒反而輕鬆了很多。
他苦澀地笑了笑:“陸粥,拉過勾,可是我失約了。”
陸粥粥是個情感特別豐富的女孩,聽完他簡單的敘述,她早已經泣不成聲。
她以為他只是被燙傷了,但是沒有想到,心理的陰霾遠遠大過身體的疼痛。
陸粥粥明白那種被忽視的痛苦,因為在遇到陸懷柔之前,她生活的每一天,都是靠自己給自己打氣,安慰自己:爸爸媽媽只是太忙了,你不是多餘的,你不是不受歡迎的...
陸粥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低頭將剛剛路過藥店買的清涼膏取出來,綴在指尖,擦試著他臉上的痕跡。
“哥哥,你沒有失約。”陸粥粥低聲啜泣著:“我不怪你,真的,能不能在一所學校有什麼關係,就算你沒有來北城,我也會去你的城市,找到你,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景緒抬起漆黑的眸子,心臟,震顫不已。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痛苦的活著。
背部燙傷帶來的劇烈灼痛,令他在無數個長夜裡倍受煎熬,睜著眼睛等待黎明,可是黎明卻永遠不會到來。
現在,他彷彿看到了一絲曙光。
能再見到她,所有的忍耐和痛苦,就都值得。
景緒用手背輕輕地擦掉了女孩的眼淚,分明是他在講述難堪的過往,她反而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對情侶防備地盯著他們,彷彿他欺負了身邊的女孩似的,甚至想要摸出手機報警了。
景緒對他們笑了笑,表示沒事。
小姑娘哭著彷彿沒完了,而且越來越傷心。
“陸粥,我又沒死,你到底在哭什麼?”
“你這樣子...我很尷尬。”
話音未落,陸粥粥忽然抱住了他。
景緒雙手不自然地攤開,全身的細胞都緊張了起來。
小姑娘軟軟地趴在他的胸口,緊緊抱著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淚,悶聲說:“哥哥,你剛剛問我是你的女朋友嗎?”
“昂。”
“那我...可不可以當你女朋友哪?”
晚風淺淺,月亮從雲梢間露了頭。
那片飄在心尖的羽毛,被風一吹,輕輕淺淺地落在了地上,塵埃落定。
他腦子裡沒別的聲音,就一直迴響著她剛剛的那句話,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
“你說什麼?”
陸粥粥在他胸口的衣襟上蹭了蹭眼淚,說道:“我...有點想當你女朋友。”
“可憐我啊,陸粥?”
“不是!不是的。”陸粥粥吸吸氣,小聲說:“我只是不想你再一個人了,我想陪著你。”
儘管她否認,但是景緒跟她青梅竹馬,她的性格...他太瞭解了。小姑娘就是心腸好,見不得他受苦而已。
“當什麼女朋友,你才多大,知不知道怎麼給人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