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是在大理寺匆匆回來的,有些事情還沒顧得上去辦。
如今既然確認餘舟安然無恙,自然要去解解惑。
將餘舟放下他又不安心,索性將人帶在身邊。
兩人一起進了宮,徑直去了太醫院,找到了秦太醫。
“裴副統領,餘舍人,兩位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秦太醫客氣地朝兩人寒暄道。
裴斯遠朝他行了個禮,“有些事情要請教秦太醫,勞煩借一步說話。”
秦太醫聞言忙引著裴斯遠和餘舟到了一處無人的廳內。
“今日來找秦太醫,是想請教一事。”裴斯遠道:“這世上,是否有男子有孕一說?”
他此話一出,不止是秦太醫,就連餘舟都嚇了一跳。
“男子有孕?”秦太醫問道。
“是,就是男子。”裴斯遠道。
秦太醫想了想,道:“依著常理說,懷胎十月只會發生在女子身上,但醫書也有關於男子有孕一事的零星記載。說有的男子雖外表看著與男人無異,但實際上是雌雄同體,若是這樣的人與男子結合,便有一定的機率會有孕。”
“不過……”秦太醫頓了頓,又道:“這種人畢竟是少數,且身上屬於女子的部分大多都沒有發育完全,哪怕僥倖有孕也未必能保住,甚至有可能累及自身,危及性命。”
裴斯遠思忖片刻,問道:“秦太醫所說的這種雌雄同體的男子,從外表可能看出來?”
“那是自然,這種人通常來說,會同時擁有男子與女子的身體特徵。”秦太醫道。
“若是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男子沒有任何不同之處,這樣的人可有懷孕的可能?”裴斯遠又問。
“這隻怕很難。”秦太醫道:“不知裴副統領可有曾與人有過魚水之歡?兩人結合需要的是男子的……”
“這個我知道。”裴斯遠怕他描述地太詳細有些尷尬,忙道:“男子與男子我也知曉是怎麼回事。”他說罷還下意識看了餘舟一眼,對方這會兒正悄悄紅著臉坐在一旁,也不敢吱聲。
“裴副統領既然知道此事,那也該知道女子是如何有孕的。”秦太醫道:“男子體內本就沒有孕育胎兒之所,如何能有孕呢?”
“秦太醫的意思是,普通男子是不可能有孕的?”裴斯遠問道。
“依著常理自然是如此,可……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老夫沒見過的事情,也不敢斷言絕對沒有。”秦太醫道:“只能說,這種事情十分罕見,罕見到沒有任何一本醫書上記載過。”
裴斯遠點了點頭,道:“大理寺今日在郊外亂葬崗找到了一具屍體,屍體外表看著與正常男子無異,可腹中卻有一個即將成形的胎兒。”
他話音一落,餘舟與秦太醫再次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男子有孕?”秦太醫道。
“仵作驗過屍體,確實是男子無疑。”裴斯遠道。
餘舟驚訝地合不攏嘴,小聲道:“男的怎麼會懷孕?”
“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才想著來請教秦太醫。”裴斯遠道。
秦太醫那表情比餘舟好不了多少,“老夫對此事當真是聞所未聞,那屍體可否讓老夫一觀?”
“自然。”裴斯遠道:“若是能找出他有孕的原因,那就更好了。”
“裴副統領莫急,今日我與章太醫商討一下此事,待明日一早,我二人一同去一趟大理寺便是。”秦太醫道。這會兒天色已晚,他們去停屍的地方有些犯忌諱,便將時間定在了明日一早。
“那就有勞秦太醫了。”裴斯遠道:“此案如今尚未有定論,還望秦太醫不要聲張。”
“裴副統領放心,此事除了老夫和章太醫,定不會有旁人知曉。”秦太醫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