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太太吳氏,並二房兩位小姐沈雅芮,沈雅琦。沈家規矩,與長輩一同吃飯時,媳婦不能上桌,妾氏不得入席。
只見那主桌僅有八人卻是安排了九個坐席,原來還有一個是單獨留給那沈毅堂的,只是,到了現下,那沈五爺不知怎地還仍未瞧見蹤影,一家子皆在等著。只把那沈國公氣得陰著一副臉子,只差沒吹鬍子瞪眼了。
這沈國公素來嚴謹,此刻噙著一張黑臉,任誰瞧了都有些發怵,皆是謹言慎行,一時鴉雀無聲。
那沈國公對著下邊的管事道:“去外邊瞧瞧看那孽障回來了不曾?兄長嫂嫂遠道而來不曾迎接便罷了,還肆意拖沓,拉著整家子等候著他一人,簡直目無尊長,越來越沒規矩呢!”
那沈衝兆開解道:“許是五弟手頭有事,一時走不開吧!”那沈衝祥也跟著一旁附和。
只見那沈鶴林怒目而視,道:“他整日裡遊手好閒,手頭上能有什麼正經事!”
沈衝兆,沈衝祥二人一時禁聲。
待又等了片刻,只見這沈國公大手一揮,道:“不等了,一頓不吃反正又餓不死那孽障!”
眾人這才開始提筷用膳,一時萬籟俱寂,鴉雀無聲。
不過自古清貴簪纓之家奉行用膳皆是食不言寢不語地,吃飯時歷來靜悄悄地,並非那等百姓人家笑語喧譁甚至吵吵鬧鬧。沈家更是講究些,吃飯的時候人雖多,但從頭至尾,並沒有人說話,連咳嗽聲都沒有,此乃常態,並未覺得有尷尬不適在裡邊。
待到臨近飯畢,這沈毅堂才終於大搖大擺的姍姍來遲。
一時間,丫頭婆子上趕著搬椅擺飯,又把那單獨預留的菜色快速端了上來,一眾丫鬟魚貫而出,有條不紊,好不熱鬧。
那沈毅堂一上來,便向沈鶴林,老夫人一一請安,又同沈衝兆一房一一拜見,直道:“大哥,弟弟我來晚了,現下我先自罰三杯向你負荊請罪可好?”
那沈鶴林見這沈毅堂原本規規矩矩的操持著禮數,倒是臉色微緩,可轉眼卻見他在家族的宴會上端著外邊胡天海底,胡吃海喝的做派,也不忌諱桌上的一眾晚輩兼外客,上桌便叫酒。頓時一絲怒氣上頭,直喝道:“好好吃飯!”
這沈毅堂近日與這沈國公兩人極不對付,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沈衝兆瞧著兩人還是同往日一般總是說不到一塊,覺得無奈又有趣,又怕這沈毅堂脾性上來語出驚人,遂一番周旋,直對沈毅堂道:“且先等著,這幾杯酒你自是要喝的,可不是現在,等到十日後你大婚之夜再喝也不遲!”
卻聽到那沈鶴林冷哼道:“哪裡瞧得見半點新郎官的樣子!”
那沈毅堂聽了,頓時挑眉道:“本就沒多想當這個新郎官!”
沈國公一噎,竟不得發聲。
原來近來父子兩個正在鬧脾氣,這沈國公本是個嚴厲寡言之人,雖年事已高,兩鬢如霜,卻歷經三代朝堂,定非等閒之輩,身上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下邊的一眾兒孫無不敬之畏之,無人敢觸其逆鱗。偏偏每次被這小兒子沈毅堂給氣得怒髮衝冠,惱羞成怒。
俗話說,老小兒,老小兒,別說,這越老性子還真是越發童趣了。
兩個平日裡就多有不對付,老子素來看兒子不順眼,這兒子也未見得多待見老子。雖未到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之地步,那也是互看不順眼睛,互不屑一顧。其實也未見得多大的成見在裡頭,無非是老子管得多,兒子不服管之類的吧!
尤其是這一年裡,這沈毅堂行事做派愈加乖張,納了個青樓女子做姨娘不說,還特意趕在大婚之際讓其有孕,這不生生自打臉面麼?簡直是在一眾世家大族當中淪為笑柄。
這沈鶴林雖深知這沈毅堂一直不樂意這場婚事,是以一拖再拖,可是這蘇沈兩家乃交好世家,兩家自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