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心知,她人小,但性子卻極倔,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若是按照尋常的性子,只有旁人巴巴的哄著他的,哪裡有讓他腆著臉哄著旁人的份啊!便是他心中在如何喜歡,也是絕對拉不下那個臉面的。
可是現如今,沈毅堂摟著懷裡的人兒,許是她還這樣小,他原本還想著再要養上兩年的,冷眼瞧著在自個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由著一個瘦瘦小小的跑腿丫頭長成了這樣俏生生的女孩兒,又由這樣俏生生的女孩兒在他的身下輾轉變成了個嬌媚的小女人。
臉上、身子、各處其實還是有些稚嫩的。
他比她大了一輪。
沈毅堂心中滿是止不住的柔軟、憐惜。
他想,便是僅僅因著這一點,他也是要必須待她好的。
懷裡的春生原本緊繃的身子隨著沈毅堂的低哄呢喃不自覺的鬆軟下來。
她的心中萬分複雜。
身後那人一貫愛調笑她,逗弄她,回回見了兩隻眼珠子就直勾勾的粘在她的身子了,讓人心生惶恐,要麼就是抱著她動手動腳,緊緊的糾纏著她不放。
春生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她回回見了他,下意識的便是忍不住的想要躲。
在春生的眼裡,他始終將她是當貓兒狗兒一般的逗著,喜歡就肆意調戲,不喜歡就冷著臉色欺凌,伴著幾分輕浮,幾分玩樂,未必是有是真心的,春生哪裡敢當真?
她還小,情·事是何事她尚且還未來得及觸及,可她打小就在圍著他轉悠了,深處在這高宅大院之中,連回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本就沒有接觸過任何男子。
除了家裡的爹爹、弟弟以外,日日夜夜接觸過的男子就唯有他了。
其實,平心而論,她對他···並非厭惡的,更多的只是害怕而已。
他是名成年的男子,渾身散發著雄渾之氣。
而她起先不過只是名九歲的跑腿丫鬟,他是主子,是天人,便是光杵在他的跟前都是會令人膽寒的。
他越是這樣橫行霸道,步步緊逼,她越是止不住的想要躲,想要逃,彷彿對他的害怕,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下意識的舉動,深入骨子裡呢。
春生是個心軟的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旁人若是對她看不順眼,她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她不會委曲求全,她必是冷眼相待的回敬著,可是旁人若是敬著她,待她好,她面上不說,私下卻也是十倍百倍的回敬回去的。
她已經是他的人呢,儘管並非自個所願,可是這已是個不爭的事實。
她的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還完全不能夠適應這樣的轉變。
她日日昏睡著,想要藉此逃避現如今這樣的現狀,她的心一瞬間彷彿被抽空了似的。
而今,他卻這樣溫柔低語,如此耐著性子,處處為她考究、打算。那樣驕傲不可一世的人,曾幾何時竟會為了一個丫鬟如此乞哀告憐。
春生從他的語氣裡仿似乎聽到了一絲祈求的味道,不知怎地,眼眶沒來由的就那樣一紅。
沈毅堂感受著懷中的女孩兒的鬆軟,一時不由愣住,只忍不住去掰春生的小臉,只見她雙眼通紅,他看過去的時候,她眼睛有些躲閃,只將腦袋往被子裡鑽,一副心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