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做的,我聽莞碧姐姐說,姑娘以前就最愛吃這個口味的,沒想到爺竟然為了姑娘直接將人給請到京城來了,爺對咱們姑娘可真好···”
說著,見菱蘭沉默不語,司竹便又繼續道著:“就連咱們跟著姑娘也沾到口福了,姑娘待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真好,特意讓師傅多做了些回頭都賞給咱們吃了,能夠伺候這樣的主子,可真是咱們修了八輩子的福氣,菱蘭姐姐,你說是罷···”
菱蘭聞言,只抬著眼看了司竹好一陣,半晌,只忽而面無表情的道著:“我怎麼聽著像是話裡有話,司竹,你有什麼話便直接說吧,沒有必要與我繞彎子···”
菱蘭年長司竹兩歲,司竹老實單純,而菱蘭為人沉穩,以往在這靜園,沒有女主人,主子也又性子陰晴不定,唯有菱蘭能夠近身伺候一二,眾人皆以菱蘭馬首是瞻。
直到姑娘搬到了靜園後,瞧著反倒是老實本分的司竹入了姑娘的眼。
府裡有莞碧這樣女管家似的人物打點著,而院子裡,又有姑娘的貼身丫鬟素素及司竹近身伺候著,菱蘭雖仍是一等丫鬟,處境到底顯得有些尷尬了。
菱蘭嘴上不說,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平的。
司竹人雖單純,卻並不傻,一切皆瞧在了眼裡。
她一向敬重菱蘭,是以,此刻便直言直語的對著菱蘭道著:“陵蘭姐姐,爺對姑娘如何,咱們所有人都瞧在了眼裡,說句冒犯的話,便是連老宅子裡的正房太太,爺怕是都未曾放在心上,這幾年,爺幾乎都住在了靜園,幾時瞧見過爺有過旁的女人,起先大家還以為爺是不近女色,可自打姑娘來了以後——”
司竹說到這裡,見菱蘭擱在桌子上的雙手用力握緊了。
司竹話語一頓,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著:“爺是什麼樣的身份,咱們又是什麼樣的身份,這人自古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有的人咱們永遠也高攀不起,既然如此,何必去藏著那些不該存的心思呢?”
司竹話雖說的直接,聽在菱蘭耳朵裡便覺得有些屈辱,以往向來是菱蘭說著大道理給司竹聽,何時輪得到被這個小丫頭教訓呢?
一來,司竹的話令菱蘭有些沒臉,二來這話中的道理令菱蘭有些不甘。
菱蘭只冷笑著道著:“爺是什麼樣的身份,你我又是什麼樣的身份,我心裡清楚的緊,可姑娘呢?姑娘她原先又是什麼樣的身份,你該不會不曉得罷?這是身份的原因麼?爺何曾有過半點嫌棄姑娘的時刻?”
司竹聽了菱蘭這番話,立馬“噌”地一聲,站了起來,瞪圓了雙眼看著菱蘭道著:“你瘋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菱蘭向來為人沉穩,只這一次竟一時激動,將深埋在心中的心思一時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這有些話藏在心裡,或許僅僅是因著有些不甘,然一說出口,又變了味了。
話剛一出口,菱蘭便又有些後悔了。
不過嘴上依舊嘴硬著道著:“我這話雖說得難聽,卻是事實,爺是天之驕子,我卻從未奢望過有一天自己能夠入了他的青眼,也從未奢望過有朝一日能夠與姑娘一般,我知道我不該藏著這樣的心思,可是···”
菱蘭說到這裡,似有些難以啟齒,只咬著牙,半晌,忽而嘆了一口氣,只看著司竹輕聲道著:“司竹,你還小,你還不懂,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只不過是羨慕姑娘罷了,我或許曾心有過不甘,不過見爺待姑娘如此這般,現如今也已經想通了,我知道你對姑娘忠心耿耿,你放心,我菱蘭雖身世卑微,卻並非那種暗地勾引爺們的賤婢,現如今這樣就挺好,就做一名婢女,只要能夠永遠跟在爺身後伺候著,我便已是心滿意足了···”
菱蘭說完便立即起身,道著:“不早了,你明日還要回家探親,咱們先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