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春生下了床榻後,沈毅堂的視線便緊緊隨著她移動,見她為著他奔走忙碌著,心中原本的不快竟然悉數消散了,只不錯眼的盯著眼前的身子,嘴角輕輕地揚起。
見她很快便返回來了,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忙板起了一張黑臉,隨即,心中有些彆扭,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
春生打了水過來,只跪在床榻前,將巾子打溼了,輕輕地握住沈毅堂的手掌,只輕手輕腳的將上頭的血跡仔仔細細的擦拭著。
一連換了兩盆水,將血跡悉數擦乾淨後,便見到了真正的傷口。
只見大拇指內側,兩排整整齊齊的牙印,深深的陷入了肉裡,皮肉都有些微微的翻滾著,若是在用幾分力道,那一整塊皮肉似乎都有被咬下來的可能,紅腫了一片。
春生瞧著,心中是倒抽一口冷氣,雙手都有些止不住的發抖。
一旁的沈毅堂見狀,見傷口這樣猙獰,亦是板起了一張鐵青的臉,開始冷嘲熱諷起來,道著:“你是屬狗的嗎?爺養的山東獵犬都沒有你這樣兇悍!”
春生卻是沒有在意他的嘲諷,眼裡只有著這滿是猙獰嚇人的傷口,頓了頓,只紅著眼,抬頭看著沈毅堂,喃喃地低聲道著:“傷口···傷口太嚴重了,得立即派人去請大夫診斷,不然···”
春生呆愣了片刻,愣愣地道著:“不然會潰爛的···”
沈毅堂聞言,瞧了春生一眼,半晌,只漫不經心的道著:“將大夫請來,鬧得人盡皆知的,你不想活命呢?”
春生聽了,猛地抬起了頭。
只瞪大了雙眼,尤不可置信似地看著他。
沈毅堂見狀,見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瞧著,面色不知怎地一點一點地在發熱。
奇怪,平日裡總是嫌她躲著、避著,總想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這會子見她雙眼勾勾地盯著自己,只覺得臉一燙。
有些彆扭的瞪了她一眼,嘴裡咬著牙喝斥著:“你這個沒點眼力勁兒地臭丫頭,你是成心要與爺對著幹是罷,別磨蹭了,爺吩咐了包紮就快些給爺包紮好了,大半夜地別在磨磨唧唧了···”
頓了頓,只見眼前的女孩兒眼眶中似乎起了一層霧,似乎蓄起了一眶淚。
沈毅堂一愣。
不由放輕了語氣,只愣愣地看著她,喃喃著:“得了得了,爺不兇你便是了,你···”
話還未曾說完,便見眼前的人兒立馬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