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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對這頭的林嬤嬤道:“紫鳶,剩下這幾個你便親自領往那鬥春院裡罷,年前自那秋雁丫頭配出去以後,院裡還未添人的,此番擎昇這孩子會在這元陵城中久住,便一併給收拾好。”
擎昇便是沈毅堂的字,擎,寓意頂天立地,昇,乃興盛之意。
待出了這世安苑,眾人皆默默地吐出一口氣,直覺著憋了一輩子終於活過來了。這世安苑有種莫名的貴族嚴謹之氣在流淌蔓延,無論是屋子佈局,裡邊的飾品擺件,皆是華而不顯,奢而不糜,處處透著真正大家子低調地古樸氣息。
便是那老夫人,瞧著和善可親,可是那一雙睿智的眼睛總是能一眼望進人心,讓人不敢小覷,不敢與之對視。
到了外頭,眾人輕鬆之餘不免又有另一番緊張,那喚作豔兒的美貌姑娘忍不住做嬌憨狀,好奇的問林嬤嬤:“嬤嬤,咱們這去的鬥春院是哪裡啊?”
林嬤嬤瞥了豔兒一眼,見後邊兩個皆是安安分分,唯有這個心思活絡,頓了頓,方道:“這鬥春院是五房主子爺居住的院子,爺院子裡規矩多,你們過去得處處謹言慎行,精心伺候。”說到這裡,林嬤嬤又看了那豔兒一眼,道:“下月爺大婚,到時候五房奶奶便要入門了,這幾日府中事物繁多,可得緊著心,切莫要鬧出什麼么蛾子,這爺的院裡可不比別處,犯了錯可不是幾通板子這麼容易混過去的。”
林嬤嬤說的不動聲色,便見那豔兒聽得起意,只面上瞧不出什麼,且不知內裡是個怎樣地。
卻說這邊春生聽到林嬤嬤提到那“五房”二字,心中一愣,心中暗道:不會是那人的地方吧?便又想起在莊子裡的那一遭,心中直覺得倒黴,怎地好巧不巧,府中那麼大,卻偏偏派到那等荒淫無恥的無賴院子裡。隨即又想到這院子喚作“鬥春院”,一聽便知不是什麼地方,只怕是院如其名,果真是滿園□□,處處與之鬥之,玩焉。
春生想到往後要去伺候那人,原本就不樂意入府的心愈加覺得煩悶了。
府中偌大,林嬤嬤帶著春生等人繞了許久,便見前方出現一個六房大院子。院子威武大氣,正面六間上方,皆是雕樑畫棟,後邊耳房無數,院子後頭樹林山石俱在,兩邊穿山遊廊林立,一眼便區別於閨房院子,剛正大氣,一眼便知是男子的居所。
只是來往之間,便見許多豔妝麗服丫鬟隨處穿行,遊廊檯面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
還未到院子口,便見一個約莫八九歲,穿著綠色花褂,生得胖頭圓臉的小丫頭見了來人,直大聲道一聲:“林嬤嬤來啦!”便聲勢浩大的往院子裡跑,弄得春生等人一頭霧水。
少頃,便見從裡頭出來一個穿著淡紫色緞子夾褂的姑娘,瞧著約莫十六七歲,鵝蛋臉面,生的一雙杏眼,眉目清明,笑容端莊得宜,舉止大方,顧盼神飛,算不上絕色,卻極為耐看,讓人
元陵沈府之中, 丫鬟繡心翹著二郎腿坐在屋子裡正在歡快地嗑著瓜子,只見那小嘴一張,兩顆牙一嗑,小舌兒一勾,一顆飽滿的瓜子進入嘴裡瞬間變成了兩片薄薄地瓜子兒皮出來被吐到了地面上, 如此反覆。
那繡心將瓜子嗑得咯嘣直響, 碟豔躺在床榻上被吵得睡不著,一個鯉魚打滾蹦了起來,五步做三步地走到繡心跟前, 一把將她手心裡的瓜子拍落在了地上, 一通憋氣窩火直甩臉子道,:“嗑嗑嗑, 要偷嘴你往別處去,別在老孃跟前製造噪音擾人清夢,成天好吃懶做, 屁事不幹,只知道吃吃吃,回頭等爺回來,看我不稟了爺叫你好看!”
卻見那繡心直瞅了她一眼,卻是半點不怕她,又隨手抓了一把瓜子轉了個身子背對著她,繼續嗑了起來, 嘴裡卻道著:“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屋子,憑什麼只許你打鼾磨牙,卻不許我吃點零嘴解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