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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恍然間,沈毅堂忽而朝著菱蘭側眼看了過來,只眯著眼,淡淡的道著:“你退下吧,往後不要踏進這間屋子···”
語氣稀疏平常,可那話中的內容卻令菱蘭心中一窒。
菱蘭只飛快的抬眼,微微張著嘴。
只以往自己聽錯了似的,許久都未曾回過神來。
又見那沈毅堂雙眼漸漸地變得發沉,菱蘭的身子陡然打了個寒顫,後腦勺一麻。
當即反應過來。
嘴上忙結結巴巴的道著:“是,奴婢···奴婢這就退下···”
恍然間,又飛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卻已看不清主子爺面上的表情了,只覺得視線一陣模糊。
菱蘭忙將衣裳放在了軟榻上,只步履凌亂的快速離了屋子。
菱蘭在臥房伺候得少,還是姑娘將搬來靜園時,隨著近身打點,不過彼時姑娘與主子爺關係並不怎麼親厚。
後來姑娘離了一陣府,再次回來的時候,基本就留著素素與司竹在屋裡伺候著,菱蘭不常伴隨身側。
然而近日,爺日日早出晚歸,每每姑娘不是睡下,便是還未曾醒來,她與司竹每日輪流伺候,便又漸漸習慣瞭如此細緻入微了。
倒一時忽略了姑娘的存在。
待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是已經來不及了。
想到主子的那番話,想到那樣淡漠發沉的眼神,菱蘭只覺得心中一緊。
一時,又忽而想到方才姑娘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腦海中一時迴響著昨夜司竹的那番話——
姑娘那般聰慧,怕是未曾不曾察覺吧。
菱蘭只忽而覺得手腳一陣冰冷。
菱蘭退下後,春生還一直望著她下去的方向,未曾收回視線。
沈毅堂低聲咳了一聲。
便瞧見春生抬著眼,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沈毅堂面上有些不大自在。
又假意咳嗽了兩聲。
大步走到春生跟前,只挑著眉假意低聲喝斥著:“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一時,又覺得有些怪異。
具體如何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許是覺得自個有些怪異,又覺得春生的神色表現的有些怪異吧。
以往,他最是愛招惹些漂亮丫鬟了,便是與院子裡的伶俐丫鬟調笑取樂亦是常有的事兒。
只不知何時,已經習慣與一眾女人保持些距離了,或者又是自個的性子變了,變得暴斂,喜怒無償,亦是無人敢輕易靠近他。
久而久之,便養成了丫鬟們對他退避三舍,而自個從未將任何人瞧在眼中的習慣。
冷不丁瞧見竟有人敢偷偷靠近他,竟還是當著春生的面,若是以往,沈毅堂怕是早摟在懷裡揉弄了。
然而此時此刻,不知如何,沈毅堂除了下意識的排斥外,竟還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當然,更令人覺得怪異的要數春生的表現了。
若是旁的女子,遇著了這樣的畫面,怕是早該將丫鬟喝斥出去了吧。
又或者得在他跟前鬧啊,吃醋之類的,然而這個小丫頭,竟然看戲似的,竟然還隨著取笑他。
沈毅堂心裡頓時有些不爽,又覺得委實怪異,按常理,不該是這樣的啊!
沈毅堂見春生只笑著不說話,又瞪了她兩眼,沉了臉道著:“還不快過來給爺更衣!”
春生目光在他臉上打轉。
半晌,只輕輕挑眉,笑模笑樣的道著:“橫豎有的是人樂意替您沈五爺效勞,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您還是喚別人吧,我也好順道瞧瞧,看私底下到底還招惹了哪些···”
“討打吧你!”沈毅堂盯著春生死死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