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見沈毅堂還認得他,激動得眼中泛淚光,“沒想到少爺還認得我,奴才···奴才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這薛管事原先本是府裡的二管家,十年前因犯了事被打發到這莊子裡頭來了。薛家本是府中老人,原也是伺候著沈家少爺們長大的,是以對著沈家主子有些非凡的情分。趕忙把他請進了屋裡,又大聲對裡邊吩咐道:“趕緊的,燒水沏茶。”又親自命人到深井打些涼水放在屋裡降溫,好生伺候著。
沈毅堂汗水消了臉色略微好些,問了些近薛家的近況,便起身道:“不必忙活了,姨奶奶在哪個屋子?帶我去見她!”
薛管事有些詫異,原來少爺是衝著夫人···姨奶奶來得。隨即反應過來,領著沈毅堂往林月茹屋裡走去。
這邊林月茹本是睡熟了,被外邊亂哄哄的聲音給吵醒,又是狗吠又是人的喊叫聲,覺著外邊兵荒馬亂的,遂爬起來問道:“外邊怎麼呢怎地如此喧譁?”
玉迭聞聲趕來伺候,猜測道:“小姐,應當是外邊來人了,雲袖與恬依已經出去打探了。”話音剛落,便見雲袖那小丫頭氣喘吁吁地跑回來,道:“奶奶,奶奶,那···那個···爺···爺來啦!”
來訪
林月茹微愣,那雲袖神色慌張又帶著竊喜:“定是爺來接咱們奶奶家去的,薛管事正領著爺往這邊走著,估摸著馬上就到了···”
玉迭聽了暗道:看來爺還是十分在意小姐的,這還沒住兩天便巴巴趕來接了。且觀近來小姐雖面上瞧著無礙,但其實心思頗重,想來也是時刻唸叨著,只是素來性子倔強拉不下臉面。現在可好了,這對冤家若是和好,眾人皆會相安無事,只盼著往後能夠和睦下去,那便是美滿了。
這邊想著,趕忙反應過來,笑著對發愣中的林月茹說道:“小姐,您聽到了吧,爺來了,來接咱門呢!”又轉身吩咐雲袖:“趕緊的,端些熱水過來伺候小姐潔面梳洗!”
那沈毅堂進來後便見著那梳妝檯前坐著個淡淡地身影,背對著,長髮垂下來漫過腰際,那古銅鏡裡印著一張素白的小臉,甚是憐人。沈毅堂不由一愣,忽然心底一陣柔軟,邁步走了過去。
那小丫頭雲袖聽了動靜轉身見了沈毅堂,下了一跳,渾身哆嗦的喚了聲:“爺···”
沈毅堂揮手道:“都下去吧,你們姨奶奶伺候我便是了。”
雲袖最是害怕沈毅堂,聽了暗自慶幸,立即腳底抹油般的出去了,玉迭衝沈毅堂俯了俯身子,這才出去,順手把廂房的門從外合上。
林月茹坐在梳妝檯前一動不動,緊閉著雙眼,睫毛輕顫。
沈毅堂上前貼在林月茹身後,伸手挑起一縷髮絲放到鼻前輕嗅,聞到一縷清香。從銅鏡裡見林月茹輕輕地睜開眼靜靜地瞧著他,沈毅堂心裡一動,長臂一伸,自後抓住林月茹的小手,往懷裡一帶,溫和道:“可是想爺了不成?”
不帶她回答,便又直徑將她拉到床邊坐下,眼睛不錯眼地直盯著她瞧,咬牙道:“好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氣性簡直比爺還大,這世上還沒有誰敢動不動朝爺甩臉子,偏只有你,總是對著爺幹仗,每回直直地往爺心窩子裡捅。”說著便伸手捏了林月茹的臉,狠狠道:“再有下回,看爺不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