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音聽到他這番話,睫毛低低地垂下去,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事,其實餓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大叔見她不說話,拿著大勺在裝菜盆的邊緣敲了敲,很不耐煩地催促道:「要什麼菜?」
宋書音連忙隔著視窗的玻璃指了指菜花,然後拿起飯卡準備刷卡。
「就一份菜花,不要別的?」大叔看著她,聲音有些大,似乎是在嫌棄她點得少。
後面排隊的兩個同學已經交頭接耳起來,像是在嘲笑她窮得吃不起飯。
宋書音一瞬間羞恥得恨不得遁地逃走,馬上刷了卡端著餐盤離開,然後找了個被柱子擋住的角落坐下。
其實她之前中午一直在班裡學習,拖到很晚才到食堂吃飯也有這個理由。她很害怕被別人看到自己口袋裡的窘迫,雖然這是事實,但她始終只是一個處於青春期的女孩,臉皮並不比別人厚多少,第一選擇仍是掩飾躲避。
女孩的頭髮披在纖瘦的脊背上,肩膀往裡收,遠遠地看去更顯細弱。
小小的薄薄的一片,被放置不起眼在角落裡。
左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鬧哄的氣氛,曹明晃的笑聲大得跟鑼鼓似的。
宋書音下意識抬眼看過去,不料視線碰上旁邊的祁越,少年一雙漆黑散漫的眼似乎眯了下,她被陽光晃了下眼沒看清更不敢確認,驚慌失措地低下頭,希望對方不要發現她的存在。
過了一會聲音越來越遠,她才悄悄抬起眼皮,往周圍掃了一圈。
祁越和曹明晃他們坐在離她挺遠的位置,她的視力很好,這樣的距離也可以看清男生臉上的神情,是一貫漫不經心的鬆弛,不緊不慢地吃著飯。
還好他沒有看到自己,確認這一點後,宋書音心裡鬆了一口氣,視線落到面前五個格只裝了兩個的餐盤上,如果說她最不想讓誰看到這份窘困,那這個人一定是祁越。
她拿起飯勺,依舊心有餘悸,擔心碰上認識的人,沒有去打免費的湯。
吃完飯後,宋書音直接將餐盤疊放到回收處的推車上,因為她將飯全部吃完了,所以並不需要先將剩飯剩菜倒到桶裡。
從食堂到校門口,一路上都有人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她,然後小聲交流著,因為祁越帶她打物競的事已經在學校裡傳開了。
「越神怎麼想到帶她打物競的,她是物理很好嗎?」
「操,人比人氣死人,我也想要越神帶我搞競賽,保不保送的無所謂,能天天近距離和帥哥相處我真的想想就爽死了!」
「再好也是教練帶啊,我們學校又不是沒有競賽班,怎麼會是越神一對一輔導?越神不會是喜歡她吧?」
「臥槽沒準真是,以前越神在競賽班雖然會給我們這些菜雞講題,但也沒那麼積極,都是講一道題十個人一起聽省時間,怎麼會單獨給人講題,還是帶她打比賽的?媽呀加我一個能怎麼樣?我很會看眼色的,只求保送,除了講題的時候絕不說話,絕不打擾你們小情侶約會,越神看看我,陳星海那個小氣鬼自己會了都不願意給我們講題的,生怕被別人贏過。」
他喜歡她,怎麼可能?
宋書音的耳根猛地一紅,抿緊嘴唇,然後握緊書包肩帶快步離開,根據祁越的資訊來到天天咖啡館。
門一推開,裡面的冷氣撲面而來,卻撲不滅她的心裡那股飄忽的燥熱。
恰巧在這時,祁越抬頭看過來,對她隨意招了招手,宋書音將腦海里的念頭壓下,深呼吸之後,小步朝他走了過去。
他挑的是窗邊的兩人位,桌上擺了兩杯冰飲,其中一杯已經插上吸管,黑棕色的飲料少了三分之一。
她坐下,將書包移到胸前,準備從裡面掏出書和筆,拉鏈剛拉開,一隻乾淨修長的手就將另一杯飲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