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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半,方梓默醒來。
房間內窗簾拉上了,但窗外淡淡的光亮還是穿過了米色窗簾,將黑暗的房間照亮了一點。
昨夜的藥水有催眠的作用,因此她這一覺睡得很沉,醒過來時還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等她從這種混沌的感覺中清醒後,才突然間想起江樾。這下,她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環顧四周,在視線略過沙發時一頓。
沙發太短,躺在那裡的江樾雙腿都翹出了沙發一大截,懸在半空中,而他的上半身則在沙發裡頭。
她穿上拖鞋,輕輕向他走去,停在他的三步開外。
他的臉枕在雙手之上,一副乖寶寶的睡姿,然而那塊被他當被子用的格子毛毯卻掉在了地上。
方梓默彎下腰,將毯子撿起,走近後小心翼翼地給他蓋好,然後有些猶豫地俯視著他,不知道要不要將他叫醒。
昨天晚上她忘了問他什麼時候走,所以也不知道這會他要不要早起趕車。
但,他昨晚應該很晚才睡。
於是方梓默輕輕地離開這邊區域,到衛生間洗漱去了。等她整理好出來,房間裡比剛才又亮了很多,她走過去看看還保持著同一個睡姿的江樾,咬著唇剛想叫醒他的時候,門鈴突然間響了起來。
房間裡有個還不能見光的男人,方梓默心下就是一跳。她看看依舊睡得香的江樾,狠下心推了他一把,說了一句:“有人,快起來。”然後便小跑到門後,看了一眼門外的人,發現是助理小雯。
還沒到約定時間,這麼早過來幹嘛?就這麼一晃神的時間,門鈴又再次響了幾下。
方梓默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她轉身看看沙發上還沒有任何動靜的江樾,提著一口氣再次跑了過去,一把拉開窗簾,讓窗外的光亮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入,落在沙發還在迷迷糊糊睡著的江樾身上。
突如其來的光太刺眼,江樾下意識伸手擋住臉,就想轉個身避開這光。然而這是沙發,所以他沒有任何懸念的整個人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發出重重的一聲。
方梓默來不及阻止,頭皮一跳,第一時間把頭轉到另外一邊,不忍看著這一幕。
“哎呦,我的腰。”地上的人終於醒了過來,因為痛,他整個人縮成一團,下意識扶住腰,然後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地下,當即驚地出聲,“臥槽,我怎麼摔下來了?”
旁邊的方梓默扶額:“沙發太窄,而你翻了個身,所以……”
聽到她的聲音,他扶著腰從地上坐起,一邊揉搓,一邊抬頭看她:“怎麼樣,好點了嗎?”
她點頭:“好多了,你,沒事嗎?”
“沒事。”江樾一隻手撐著沙發站了起來,就要伸手探一探她的額頭,結果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方梓默快速轉身往床邊走去,他的手就這麼懸在了半空中。他淡淡一呻,把手收了回來,一邊整理自己睡得皺巴巴的衣服,一邊聽她接電話。
這電話是小雯打來的:“默姐,你醒了嗎?我這會正在您房間門外。”
她看看江樾,然後對電話裡頭說:“醒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楊姐特地交代讓我早點來看看你。你好點了嗎?如果還沒好,我就幫你請假,然後帶你去醫院。”
“不用,已經好很多了。”
“嗯……”小雯似乎不太相信,“默姐,總之你先給我開門吧。”
方梓默頓了一會,才答:“好。”
之後她掛了電話,和江樾對視了十幾秒,見對方已經把眉挑得老高了,才對他說:“門外有人,所以,你躲一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