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漉做了一些偽裝,將過分昳麗的五官弱化,此刻他面相稚嫩,渾身透著一股自然的少年氣。
吊死鬼被他看得面色紅潤,羞澀答道:「傳言魘山就是大人的本體,你在山中做了什麼他都知道,去年我一個兄弟就是和你一樣的想法,他不過拔了幾株鬼草想帶回去做個紀念,就被鬼王的下屬抓住,自那次後,我就再也沒見到我的兄弟。」
說完,它抬手抹掉不存在的眼淚,幹聲哭泣。
朝漉敷衍安撫,眸中若有所思。
……
朝漉隱在眾鬼之中,順利踏過奈何橋。
圓月倏然變色,紅月高懸,將眼前的巍峨宮殿照得鬼氣森森。
它們在殿門前停下,長階之上站著一位小沙彌。
他身穿錦襴袈裟,腦袋光滑,卻在額間燒了三個戒疤,黑暗中,戒疤處隱隱有金光浮現。
朝漉不禁蹙眉,這小和尚毫無鬼氣,非神非魔,非人非鬼,他怎麼會出現在鬼界的?
「見到本大人,還不跪拜行禮?」小和尚神色冷漠,稚嫩的童音暗含強勢威壓。
瓦簷震顫,眾鬼噤聲。
「小鹿,不可直視大人。」吊死鬼拉了朝漉一把,按著他的腦袋向高臺叩拜。
摸到那奇異的觸感,吊死鬼一愣。
小鹿的頭髮怎麼那麼柔順?果然長得好看的鬼連頭髮絲都比他們優秀。
朝漉不知吊死鬼心中所想,他掃視周圍,眾鬼都在向那個小和尚叩拜。
聽那隻吊死鬼的意思,難道這就是鬼王無漾?
「拜見鬼王大人!」
眾鬼齊聲高喊,朝漉更加確定了這一想法。
朝漉:「……」這鬼王怎麼跟凡間皇帝一樣俗氣?
陰風呼嘯,帶來了一串不規律的銅鈴聲響。
「誰允許你胡鬧的!?」低沉的聲音在眾人頭頂盤旋。
「嗚——」高臺之上傳來一聲悶哼,眾鬼抬頭,只見剛剛還神態倨傲的『鬼王』大人被人踢下了高臺。
那人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取而代之站在了小和尚站著的地方。
他身材魁梧,身披狐裘,臉龐被青面獠牙的面具遮蓋,他手裡攥著一柄半人高的大刀,腐朽的刀身綴滿銅鈴,鬼氣從他的腳底蜿蜒而上,逐漸盤繞全身。
小和尚趴在臺階上,面無表情看著突然出現的瀾鬼。
瀾鬼厲聲喝道:「荼彌,你又趁著大人不在家胡作非為。」
荼彌眼中無波無瀾,乾巴巴叫道:「哎呀,被發現了呢!」
眾鬼:「……」
鬼王不在家。
得到這一資訊,朝漉暗暗打量遠處可怖滲人的瀾鬼。
這傢伙估計是鬼王養的看門犬,他想要拿到阿雪的東西,必須先過了他這一關。
留在洞窟裡的一妖一鬼只要得了空閒必定會唇槍舌戰上幾百回合。
每次祁白茶用晏離舟的疼愛來刺他的時候,無漾總是笑笑不說話,兩人就這樣結束了一天的罵戰。
臨別前青葵將連心咒轉移到了祁白茶身上,從前他在晏離舟鎖骨上留下了一個咬痕,咬痕會消失,但連心咒不會。
現在,晏離舟徹底被他標記了,晏離舟是他的人了。
祁白茶總是有意無意將身上的連心咒袒/露給無漾看,無漾並不生氣。
祁白茶不是想要晏離舟嗎?
他很快就能讓晏離舟離開祁白茶,他不決定殺死晏離舟了。
祁白茶口中的晏離舟千般萬般好,他突然起了拿來嘗嘗的念頭。
他會讓晏離舟心甘情願地依附於他。
霍擎出去獵食,留祁白茶和阿祀待在洞窟中。
柴火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