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時曾被貓兒的叫聲吸引來到過這裡,只一眼她便嚇得溜走。
自那日後,她就有意避開這個鬼氣森森的地方,即使被貓兒蠱惑,她也是吩咐下人去將那些貓兒給抓出來,她不敢靠近這裡。
隔著一扇門扉,她看到了參天槐樹下的一個消瘦背影。
女人穿著破爛,鬢髮散亂,鬆散的眼皮耷拉著,蒼白的臉頰被血淚洇濕。如初見時的一般駭人。
她當初就是被這女人嚇到,足足夢魘了半年才漸漸好轉。
她找人打聽過,這是她父皇的小妾,她之所以會變成這模樣,全都是她母后造的孽。
第二次見到這個女人,她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可能是女人不如初見時那般鬧騰,沒有瘋狂的在找尋她的貓兒。
青葵沉默注視著女人,想起了下人們的議論。
這位扶鈴娘娘和妖后同一天生產,妖后喜得貴女,她的孩子卻先天夭折。
至此後她便變得瘋瘋癲癲,成日在找她的女兒。
父皇的小妾那麼多,她唯獨記得祁苑與扶鈴,或許是感同身受,扶鈴失去了孩子,她得不到娘親的關注,也或許是她的原身是一隻狸花貓,和扶鈴死去的女兒小名相似,她默默在心中將她們並為了同一種可憐人。
現下,扶鈴的貓兒找到了,正蜷縮在她的懷裡。
那隻白貓皮肉潰爛,稀疏的白毛遮蓋不了身上的烙印,它閉著眼睛,雙爪死死揪住女人的衣服,像是不肯離開。
「貓兒——」
青葵不知道,一個人口不能言,是需要花上多少力氣才能念出那兩個發音不準的字的。
——[她是我的孩子]
地上的血痕早已乾涸,晨光打在上面,濃重的血腥將青葵的眼眶逐漸染濕。
如果她的母親有扶鈴萬分之一的深情,哪怕讓她立刻死了,她也心甘情願。
……
青葵擔心祁白茶的事情,她偷偷跟在晏離舟身後,貓咪的腳步很輕,她爬過無數次房簷,一次也沒被人發現過。
即使被發現她也不怕,蒼鷺宮經常會溜進來一些飛禽野獸,別人只會將她當成普通的貓咪。
她趴在屋簷上,聽著房中幾人的交談。
妖后不準備追究青瞿的事情,不光是瀛朝雪與晏離舟震驚,她同樣不解。
她清楚明白青綿心裡在想什麼,不然以她多年的作為,早就被青綿趕出蒼鷺宮了。
可為什麼臨到頭了,青綿只要用祁白茶的事情威脅晏離舟,逼迫晏離舟娶了青啼或者她,那青綿謀劃了那麼久的事情不就完成了嗎?
她怔愣的功夫,瀛朝雪已經帶著晏離舟走了。她也準備走,房內傳來茶盞碎裂的聲音,她透過瓦簷縫隙往底下看去,青綿的狀態不對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青綿如此狼狽猙獰的模樣。
青綿身邊的嬤嬤進來了,她屏退了下人,扶著虛弱的青綿,兩人的談話聲不大,青葵卻聽得一清二楚。
「可萬一她知道我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放心,她那個瘋子娘都沒照顧過她一天,您給了她那麼好的生活,在她心中,您就是她的全部。」
青葵懷疑自己是幻聽了,不然她們說的話,她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她渾渾噩噩地趴在房簷上,思緒混亂,兒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淹沒了她。
青綿的原身是貓,扶鈴的原身也是貓,她們雖在同日生產,可誰又會無故懷疑這件事呢?
『狸貓換太子』這種事情只存在於話本里,現實中誰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青葵屏住呼吸,答案其實就在她的心裡。
扶鈴娘娘的孩子早夭,瀧月君好男色,青綿需要一個女孩嫁入無塵宗,青綿和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