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歸根本就不清醒,他在這種狀態下還在想著保護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
「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般糾纏我……」
「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吧……」
耳邊是伽婪的哭泣,晏離舟看向站在廊柱旁的顧珏,他捂住心口,血液從喉間滾出,聲音卻不見絲毫顫抖。
「你打不過我!」
晏離舟當然說不出這種囂張話,這是阿淼說的。
顧珏握緊黑刀,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伽婪和蕭子歸身上,面上布滿複雜神色。
「我……」他想說,我不會阻止你,你帶著我師兄走吧,走得越遠越好,這樣我兄長就不會傷害到他們了。
可是……
這樣等於背叛了兄長,背叛了郢仙宗。
「顧珏,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需要我親自出手嗎?」
寒江刃在與瀾鬼糾纏,卻還能分神留意這邊的事情,可見瀾鬼根本打不過他,也拖不了多久時間,他就是在玩。
寒江刃五指成爪,險些捏碎了瀾鬼面上的面具,瀾鬼及時收手才保住了不被撕碎的命運。
寒江刃對他面具下的那張臉不感興趣,他意興闌珊掃了眼顧珏。
顧珏汗毛倒豎,立刻就明白了寒江刃的眼神。
寒江刃在嘲諷他的不成器,他的優柔寡斷。
寒江刃:「怎麼,跟蕭子歸待久了,忘記了你的哥哥是誰了?」
顧珏握緊刀柄,眼神倏地變了。
晏離舟一直防備著他,他眼睜睜看著少年衝過來,卻未有半點撤退的打算。
他跪在雪地裡,刀影亂晃,他不緊不慢地躲開攻勢。
顧珏出招毫無章法,他已經自亂陣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猝然對上晏離舟沉如幽潭的視線,手中動作停頓,手臂就被人鉗制住了。
『咔嚓』——
骨頭清脆的斷裂聲,與面對顧易時如出一轍的攻擊。
黑刀滑落,顧珏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見小師弟被人為難了的郢仙宗弟子先後發難,晏離舟的後背被一道蘊含靈力的大掌一拍,鮮血從他喉間噴出,他嗆咳著回視對方。
只一個眼神,那名弟子就像被什麼毒物盯上了。
他全身無法動彈,他感受到了一股比在場所有人都還要磅礴的威壓,甚至超過了寒宗主。
那是大乘期修士的威壓。
不可能,眼前的人明明是個普通人。
在那股強勢威壓中,周圍修為不夠的弟子們主動拋下劍,腳底打顫直接暈死了過去。
晏離舟痛苦地抓著脖子,體內像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在燒灼著他。
他猛地咳出一灘鮮血,同時吐出了一顆珠子。
晏離舟怔怔望著躺在血泊裡的透明琉璃珠。
這東西,怎麼在他體內?
他伸出手,裹著黑氣的指腹仍能感覺到珠子的滾燙。
他燙得縮回手,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阿淼靈魂的震顫,無窮無盡的悲傷如潮水般向晏離舟襲來。
「阿淼?」晏離舟捂住心口,瞳孔內只剩下了一片白芒。
寒江刃和瀾鬼同樣感受到了那股氣息,他們停下交戰,訝異地看向晏離舟。
如今的修真界,大乘期修士堪比鳳毛麟角,除了正在閉關的無塵仙尊,還剩下……
一片灼目的白光將整條長街籠罩,還清醒著的眾人下意識閉上眼。
第59章
寒冬臘月,卻有一股詭異的暖流滑過晏離舟的身體。
他緩緩睜開眼,入目依舊是一片瑩白,他站在林道上,參天樹木被大雪淹沒,身邊響起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