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想要晏離舟幫你生孩子?」
長睫抖動,白狼的呼吸加重,他明知道無漾在試圖一步步擊垮他的內心,可他還是被無漾的話給牽動了。
無漾笑著,指尖拂過一滴水珠,眼前的畫面陡然變換——
囍燭搖曳,紅簾輕浮,火紅嫁衣滾落帳外,滾燙的雙臂緊緊纏著他的脊背,晏離舟的低吟飄蕩在他的耳邊,水液與呼吸相互交融……他撐起身體,擦去晏離舟眉間的細汗,俯身親吻他濕潤泛紅的眼尾。
他將世人景仰的清冷劍尊拖入了紅塵萬丈裡,只這一念頭,他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再擁抱面前的人,想要更深的佔有,不讓他有逃脫的可能……
晏離舟臉上泛起情/欲的顏色,清澈的琉璃瞳中染上了他的味道,晏離舟仰起頭,主動將薄唇送上,一貫清冽的聲音被攪弄得沙啞不堪,「小白,我喜歡你……」
只一句話,就勾起了他更多的欲/念,他權當洩憤般地咬了口晏離舟的白玉耳垂,得到滿意的喘息後,才在他的耳邊低低傾訴自己的愛意,「師尊,我也喜歡……」
如夢初醒,白狼驚慌失措,一爪撕開了水幕,他掙脫無漾的幻境,撞破窗紙,逃也似地竄出了房間。
無漾躺在冰冷的地上,他漾起惡意的譏笑,笑聲追隨著白狼離去的背影,替那惱羞成怒的白狼補上了剩下的話。
「師尊,我也喜歡你啊……」
月色下,白狼的影子踉蹌地滾成一團,而後倉皇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室內只剩下了無漾一人,他看著水幕裡兩人的剪影,伸手戳破水中的幻影,笑意漸漸收斂。
紅衣少年脫下濕透的衣衫,腳踝間的銀鈴輕晃,在銀白月色下泛起冰冷光澤。他跨入浴桶,慢慢閉上了眼睛。
前世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身受重傷逃出魘山,以為就要這麼死了的時候,是晏離舟救了他。他用剩餘的修為掩蓋了自己的容貌,待在晏離舟身邊養傷。晏離舟奪取了他所剩不多的所有信任,在他將自己的身份全盤托出後,他再次遭到了背叛,迎接他的是比前一次還要蝕骨鑽心的疼痛。
這突如其來的背叛只因一個很可笑的理由。
晏離舟帶著他去山下遊歷,某天借住在了一戶農夫家,農夫有兩個兒子,最小的孩子性格活潑,絲毫不懼外人,從他們到來的時候便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晏離舟給了那孩子幾顆飴糖,孩子欣喜地接過,卻也不肯走。細問之下才知道,他從沒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兩人,跟著他們不過是想多看兩眼,飽飽眼福。
晏離舟覺得有趣,隨口問那孩子,我和這位哥哥,誰更好看?
孩子眨巴著漆黑眼珠,毫不猶豫地指向他。
他沒注意到晏離舟轉瞬即逝的僵硬表情,原以為只是一場玩笑,卻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比如師尊開始有意無意地打量起他;比如午夜夢回總能對上一雙深邃的琉璃瞳;再比如,師尊愈加明顯的冷漠疏離……
後來他才明白,童言無忌,卻也最真誠。
晏離舟是修真界公認的第一美人,而他憑著一身媚骨,天生就能迷惑人心,勉強能勝晏離舟一籌。
他從不知,清冷如謫仙的瀧月君也會有攀比的心思。他毫無防備,被晏離舟剜去雙目,毀了容貌,遺棄在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之中。他終日以毒蟲為伴,它們將他當成了食物。因為沒了皮肉,紮根在骨頭與靈魂裡的傷才是最疼的……
也幸好,他還沒將自己不死的秘密告訴晏離舟,才有他日後重頭再來的機會。
在那無人問津的洞穴裡,他忘記了所有仇恨,腦中只有晏離舟,他設想過千萬種方法,如果再次見到晏離舟,他該如何折磨對方,才能償還現在受到的痛。
前世的畫面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