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祁白茶送餛飩那天,他原想將這東西交給祁白茶,再找藉口溜了,管祁白茶是拿來自己吃還是有什麼目的,只要能讓祁白茶對自己消氣,其他都不重要。
結果,他不小心看到了那個乾坤袋,腦子一懵,化骨丹的事情也忘得一乾二淨。
晏離舟生出愧疚,仍坦白道:「它一直在我身上,打鬥的時候不知道丟哪了。」
瀛朝雪臉色一僵,又恢復正常,笑道:「好了,你早些休息,丟了就丟了吧。」
更深露重,窗外響起幾聲擾人的貓叫。
晏離舟眉頭緊蹙,冷汗浸濕了全身,受傷的地方火燒一樣疼痛,鬧得他在睡夢中頻繁翻身。
疼痛與燥熱逐漸影響了他的思考,貓的尖叫聲刺耳又聒噪,他漸漸不知自己在夢裡還是在現實。睜開眼,他置身於一片濃霧中,黑霧慢慢散開,再回神,他站在了一處僻靜的庭院中。
寒夜森森,庭院長廊融入黑夜裡,沒有燈火,只能憑藉微弱的月光辨識道路。
晏離舟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像是被人牽引的木偶,朝著一個方向不停行走。
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片亮光,他拐進了一處院落。
燭火如豆,貓兒的叫聲越發清晰,如同午夜啼哭的稚子,聲聲不息。
緊閉的門扉在他眼前轟然開啟,詭異的寒風從屋內鑽出,吹亂了他的頭髮與袍袖,入眼便見房梁垂掛下數十條白綾,晏離舟心跳如擂鼓,再看到角落裡白衣黑髮的女人時,更是嚇得臉色發白。
白綾晃動,帶著女人的哭泣一同向晏離舟席捲而來。
晏離舟想逃,身體卻被控制,這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和千山月的聯絡徹底阻絕,他全身發抖,被牽引著,一步步向女人靠近。
白綾摩擦過耳畔,晏離舟停下腳步,哭聲跟著他的動作一同止息,女人驀然轉頭,慘白的臉上布滿血淚,她的眼睛被人挖走,只剩下兩個黑黢黢的窟窿,她張開的嘴裡也是一片空洞,舌頭被拔掉,只能發出咿咿呀呀如同孩童般的低吟。
晏離舟頭皮緊繃,呼吸急促,想要閉眼,上下眼皮被一股力量用力撐開,幾乎要把他的眼球撐破,琉璃似的眼瞳倏然縮小,女人猙獰恐怖的臉龐在他眼前放大,耳邊響起貓咪的尖叫,彷彿有什麼東西穿過他的身體,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窗外的貓叫被人強行打斷,濃霧消散,一道白影從窗戶躍下,慢慢靠近了晏離舟。
晏離舟不斷發出夢囈,衣袍被他抓亂,鬆鬆地散開,修長脖頸繃起一條優美曲線,鎖骨與白皙肌膚藏在衣襟內,在起伏間若隱若現。
半夢半醒間,晏離舟察覺有人站在他的床榻前。
是誰?
他睏倦地睜不開眼,滾燙的臉頰觸到一片冰冷。
好舒服,彷彿在冰天雪地中覓得了一星半點的火源,抓住了就不肯放手。他主動向前,嘴唇碰到了那片冰冷,卻被對方躲掉。
「別……走……」他像沙漠中饑渴的旅人,想要抓住那唯一的救命稻草,手指勾到了一片光滑布料,緊緊地攥住。
那溫度重新回歸,劃過他的眉眼,鼻樑,最後落到他的嘴唇。
他感受到指腹的粗糙,嘴唇被人輕輕地摩挲。
「是你拉著我不讓我走的,不是我自願的。」那人俯下身,貼近他的臉頰,有柔軟靠近他的眼尾,他的淚珠被舔去,那人的呼吸太過灼熱,燒得他更加難受。
他伸手想要推開那人,手腕卻被緊緊鎖住。
「舒服了就想拋棄我,師尊可真薄情!」
我沒有,你不是朝漉,你不要學他說話。
「師尊,你怎麼哭了?」那人的聲音帶著絲沙啞,手腕的力道加深,晏離舟醒不過來,卻清楚知道,他被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