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怕,壞人都走了。」晏離舟像哄小孩一樣拍著他的背部,對方慢慢冷靜下來,雙手仍死死揪著他的衣襟。
這是真的害怕了吧。晏離舟想。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晏離舟放輕聲音,耐心等他回復。
過了片刻,才聽到小瞎子猶猶豫豫的悶聲,「我……沒有家。」
晏離舟一怔,覺得他更加可憐了。
「你這身傷要好好處理,我先帶你回去,好不好?」這孩子看著可憐,到時候再找戶人家好好安置他吧。
祁白茶劍眉緊擰,翻身躍下,一把扯過小瞎子,將他從晏離舟懷抱揪了出來。
聞到另一股不熟悉的氣息,小瞎子臉上閃過害怕,擺動著手想要重新拉住晏離舟,嘴裡不停發出呼喊,「師、師父……」
「他不是你師父,他是我師父。」祁白茶含著慍怒,聲音陡然加大,小瞎子嚇了一跳,驚惶不安地抖著身體。
「小白,你嚇到他了。」晏離舟伸手扶住小瞎子,後者感覺到他的溫度,掙脫祁白茶就往他的懷裡撲。
那少年看著瘦弱,抱起來卻意外的柔軟,就這短促的分神,晏離舟便聽到身邊響起指骨關節的咔嚓聲。他抬眸,對上祁白茶一雙哀怨的目光。
晏離舟心裡咯噔一聲,就怕這祖宗哪根筋不對,好不容易哄好的氣又上來了,他急忙找補道:「為師的意思是,他才脫離險境,害怕是正常的……」
祁白茶不接他茬,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不管是誰,你遇見一個身份不明的可憐人都會去救是嗎?」
「力所能及。」晏離舟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晏離舟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是個卑劣的膽小鬼,他沒有那本事救下所有人,他是出於本能反應救下這個少年的。
因為……少年的眼神太過純粹,少年似乎在向他求助,他一時心軟,便救了。
晏離舟低下頭,沒有注意到祁白茶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翳。
祁白茶上下掃視著小瞎子,少年腰背佝僂,鬆散的紅衣露出大片完好的白皙肌膚,祁白茶在心底發出不屑的冷哼。
就這?這哪裡是什麼可憐人!?
浪蕩至極!簡直厚顏無恥!!
仗著晏離舟有副軟心腸,虛弱到連衣服都不會好好穿是嗎?他是想勾引誰呢?
看他這幅嬌弱的身體,哪裡是受傷嚴重的樣子?反倒是晏離舟,滿身是血,不比他情況嚴重?
裝柔弱?裝可憐?誰還不會呢!
對面再次響起說話聲,祁白茶突然之間就變了態度,語調柔緩,輕聲道:「師尊,你受傷了,我扶著他吧。」
小瞎子聽到祁白茶的聲音,雙臂更加用力地箍住晏離舟,表達著自己的不配合。
「師尊。」祁白茶輕輕喊著他,不是強迫式的,而是在徵求他的意見,晏離舟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這也是祁白茶第一次那麼肯定的喊他師尊,晏離舟太過驚喜,沒做他想,他輕輕掰開小瞎子的手,溫聲哄道:「這位哥哥是我的徒弟,他不會傷害你的,別怕。」
「師……」
祁白茶直接打斷那瞎子的磨磨唧唧,「我師尊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再抱著他,他都快不會喘氣了。」
晏離舟:「……」別說的我像快死了一樣好嗎?
以晏離舟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開青瞿的那下鞭子,他是為了護住面前的少年,才生生挨下那記鞭子的。
這也是祁白茶憤怒的原因之一。隨隨便便就保護一個不認識的人,晏離舟以為他有多大本事呢?他渡劫失敗的傷都還沒好全,又屢次受傷,他真當他無堅不摧嗎?
若這瞎子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