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大廳出來,有一對比他們早來的小夫妻還沒走,被一群熱情洋溢的朋友包圍著,手執紅本本在民政局大門口合照,朋友們都在起鬨“恭喜”“親一下”,準夫妻十指緊扣,相視一笑,探身深情相吻,朋友們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相對他們的喜慶,黎楓和祁衡屹這邊,沒有親朋好友的見證和祝福,一個神情淡漠到近乎冷峻,一個哈欠連連,從大廳出來的時候,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最後打破沉默的是來電鈴聲。
是祁衡屹的工作電話,電話接通,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他周身冷峻的氣息又冷了兩個度,說了句我馬上到就掛了電話。
黎楓在他結束通話電話看過來的時候,十分有眼力見地對他揮揮手,“你去忙吧,我打車回去。”
祁衡屹對他點點頭,開車走了。他走後,黎楓走到街邊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這場景,這氣氛,不像是來領證的,倒像是來和離的。
祁衡屹從民政局出來,把放在車裡的警報器往車頂一放,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逸陽別墅區。
逸陽別墅區其中一棟別墅前拉著警戒線,看到他的車開過來,外圍警員非常有眼力見地提前幫他拉高警戒線,“祁隊。”
祁衡屹甩上車門,大踏走過來,對他微頷首,彎腰走了進去。
裝修奢華的別墅裡血腥味濃郁,餐廳地毯上躺著一對夫妻,夫妻兩個脖子上的頸動脈被割斷,鮮紅的血在餐廳和客廳蜿蜒,觸目驚心,兩個剛來不久的實習警臉色蒼白,神情緊繃,拼命壓抑翻江倒海的胃。
祁衡屹戴上鞋套和手套,梁志浩上前,“祁隊,一家三口,夫妻兩個被殺,十四歲的兒子昏迷不醒,已經送醫。臨近中午,家政阿姨上門做飯,開門看到屋內的情景,嚇得高聲尖叫,引來巡邏的保安,保安報的警。法醫初步判斷,夫妻二人被割斷頸動脈,流血而死,他們的兒子昏迷是藥物所致。”
祁衡屹環視了一圈,所有傢俱和名貴裝飾都擺放完好,沒有打鬥掙扎痕跡,“室內外監控?”
梁志浩:“物業說這棟別墅的業主張元凱說要升級安保系統,別墅裡的監控昨晚停了。”
祁衡屹:“那就排查別墅區內和周邊幾家的監控裡出現的可疑人員。”
梁志浩:“已經安排人去排查了。”
一個實習警湊過來,“這裡沒有打鬥痕跡,應該是熟人趁他們不備動的手,殺人手段那麼殘忍,說明兇手很兇殘,但他們兒子卻沒事。祁隊,這是不是有點矛盾呀?”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祁衡屹卻直言戳破他心裡的猜疑:“你懷疑他們的兒子是兇手?你的思路沒問題,但他們兒子作案的機率很小。”
實習警沒想到祁衡屹聽出了他隱晦的猜測,那種被懂得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開心,追問道:“為什麼?”
祁衡屹沒有多言,只是指了指照片牆上的照片。照片牆上的照片一半是孩子的照片,還有一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實習警觀察了一會,明白了祁衡屹為什麼會說他們兒子作案的機率很小,半大孩子,未經過社會的淬鍊,眼神裡的愛恨是很直白的。從三歲到最近的合影中,孩子和父母的互動親暱有愛,很溫馨,眼中對父母沒有怨恨和不滿。
祁衡屹走進餐桌,看向餐桌,餐桌上擺著沒吃完的早餐,稀飯、水煮蛋、蔥油餅,“早餐是家政阿姨做的?”
梁志浩搖搖頭,“不是,家政阿姨說早上女主人說家裡有人做早餐,讓她不用過來做飯了,家政阿姨說女主人不會做飯,張家平常都吃西式早餐,沒讓她做過這樣家常的中式早餐。”
祁衡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法醫已經完成初步檢驗,屍體被運回了東城分局法醫室,痕檢人員的工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