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容易就會讓海漢人抓到把柄,加上漢斯又在這個時候上選擇了出兵助戰,海漢人正好就能順勢而為了。我聽說大員港從備戰到開戰前在南日島附近的集結花了不少時日,想必福建官府安插在大員的探子早早就已經把訊息送回去了,所以海漢人才能在南日島以逸待勞地等著你們送上門去。”
範德維根臉色變得蒼白,他雖然在失利之後也有過很多反思,甚至也想過有可能是事前走漏風聲導致了己方被海漢船隊伏擊,但從未想過對方的行為竟然有這麼深層的目的。
科恩接著說道:“你也不必覺得懊惱,即便漢斯當時沒有選擇出兵,海漢人遲早也會找到別的機會和你們動手。至於為什麼,我們來理一理時間線就知道了。”
科恩翻開了桌上的一本記事簿,開始照著上面念道:“海盜佔領納土納島,根據我們所知的狀況來反推,大概是生在今年四月期間。接下來五月,海漢使團前往福建,並以報復十八芝在漳州實施的刺殺為名,帶著明軍攻下了南日島。六月,十八芝派人到大員向漢斯求助,而這個時候海漢似乎派出了另一支增援部隊前往福建,替換當地駐紮的海漢使團。六月底,我們從巴達維亞派出的搜救船隊在納土納群島遭遇失利。七月中旬,海漢船隊在南日島海域擊敗了範德維根先生率領的船隊。四天前,海漢人措辭激烈的外交信函送到了巴達維亞,告誡我們不得再參與福建與納土納群島兩地的事務。”
科恩慢慢地合上記事簿,看著在座的三人道:“先生們,這五個月以來生的事情接連不斷,且都與我們有關,如果說這全是巧合,我個人是持懷疑態度的。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海漢人在幕後謀劃了這些事件,但至少他們非常有效率地利用了這兩處地方的局勢,來達到他們的目的。現在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納土納群島上的居民有七成是華人或者華人後裔,那群海盜在四月攻打當地的時候,很可能有島上的漁民又或是臨時在當地停靠的商船趁機逃走,輾轉去了海漢人的地盤。海漢人得知了當地易主的訊息之後,很可能就已經在打那地方的主意了。”範隆根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報復去年的海盜入侵為名,去遠征納土納群島,顯然這個理由很容易得到他們那個所謂的執委會認可。”
“但他們要對納土納群島下手還將面臨兩個難題,一是遠征的戰備工作,二是如何應對我們的責難。”範德維根接道:“那個地方是屬於我們東印度公司的,他們如果直接佔領,毫無疑問就和海盜區別沒有兩樣了,所以他們還得需要一個藉口把我們也拖下水,比如說強行讓我們和海盜之間存在勾結的關係。”
“但他們手裡並沒有切實的證據,所以需要在其他地方先做點文章來坐實這種藉口,於是就選擇了福建下手。”蘇克易也跟上了節奏:“他們可以借用福建官府剿匪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對付十八芝,順便拖大員港下水,然後東印度公司和海盜勾結的事實就成立了,而他們也可以繼續以此為藉口,在南海這邊動手,並且警告我們不得靠近那片海域。從四五月的時候到現在,估計海漢人也已經做好了攻打納土納島的準備了。正如總督大人剛才所說的那樣,或許我們的步調已經太遲了。現在我唯一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海漢人給納土納群島海域劃定的期限要到年底?難道他們沒有信心一舉拿下那群海盜?”
“我看他們只是需要時間來鞏固島上的防禦工事而已。”範隆根黑著臉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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