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種傳聞與商業操作聯絡起來。別人這麼說他或許還會有所懷疑,但海漢人顯然是已經與本地土人有過接觸,所以安西才會如此篤定董煙雲聽來的傳聞是有誤的。
“原來如此,是在下偏聽偏信了!”董煙雲感慨道:“當初在下還想帶人來探一探這個地方的環境,就是聽了傳聞之後,怕惹上麻煩才放棄了這個念頭,想不到……”
“董先生不必覺得惋惜,能吃多少飯得看有多大的肚子,別說幾年前,就算是現在,把這個地方讓給福建官府搞建設,你覺得能弄出多大的場面?幾年才能建成一個港口城市?能不能有足夠的自我保護能力?”
這一串問題問得董煙雲真是答不上話來,要論基建能力,福建官府比海漢差了起碼幾條街,就更別說當時還是商人身份的許心素了。就算那時候許心素願意出人出力佔了這個地方,弄得好或許可以經營出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走私港,弄得不好就很有可能像笨港那樣,變成一個很普通的漁港。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在不發生武裝衝突的前提之下,不管是荷蘭人還是十八芝,那個時候的許心素都無力抵抗。真要在這裡經營港口,弄出一點局面之後多半也只會淪為了別人的盤中餐。這個道理,曾經被十八芝壓得直不起腰的許心素應該會有非常深的感受。
董煙雲當然知道安西並不是真的在向自己尋求答案,只是透過這樣的方式來提醒自己,不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說海漢實際上是撿漏得到了這個地方的控制權。
“安總說得有理,是在下想太多了。”董煙雲倒也沒有推脫,很爽快便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想法。如果不具備海漢這樣的區域控制權,的確很難安下心來搞開發殖民。實力不夠,即便前期能佔下這個地方,遲早也會易主。
“董先生下午還去南邊轉轉嗎?半天差不多正好夠在港灣裡轉一個來回。”安西見董煙雲服輸,也就沒有再繼續揪住這個問題不放,主動轉移了話題。
董煙雲搖頭道:“既然近期還不會開發南邊的地段,那就沒必要急著看了。依在下之見,不妨下午便先簽了相關的協議,在下也好回去向許大人覆命。”
董煙雲口中所稱的“相關協議”,便是指海漢在招商過程中所管用的操作方式,即雙方會簽訂一套比較詳細的書面協議,以此來作為彼此合作過程中的規範依據。比如這建碼頭就要涉及到劃地、造冊、施工等等環節,而其中又涉及到由誰提供人力、建材等細節。這些內容在海漢不斷的移民拓殖所帶來的新港口招商活動中已經形成了規範化的操作條款,只需要把相應的內容謄抄上去,再按實際情況填空就行,倒也不是很費事。
由於廣東的同行已經先行一步,董煙雲也等不及回去漳州向許心素請示之後再作決定了。這要是再多耽擱幾天,指不定形勢又會有什麼變化,還是先簽下合作協議,把定心丸吃到嘴裡再說。
安西自然也不會反對,本來邀對方來考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是福建方面表現得興趣缺缺,那海漢這邊反倒會著急了。至於說協議的內容,基本上可以把之前與福瑞豐簽訂的協議翻出來照抄一遍,倒也不會特別費事。
當天下午,安西和董煙雲分別代表海漢與福建海商商會,在高雄港的臨時港務中心簽署了《關於共同開發高雄港之草案》,也就是一個臨時性質的協議。大體只寫明瞭海漢向福建方面提供的地皮,以及所需承擔的統籌資源、武裝護衛等義務。這份草案實在很趕,董煙雲甚至還沒來得及在港灣內圈地,就先行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這地皮過幾日便會有專人來挑,安總可要把好一點的地段留給我家大人。”董煙雲放下毛筆,還特地叮囑了一句。
安西笑眯眯地應道:“好說,好說。”
“如此便有勞安總派船送我回去。”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