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手令拿來!”
那人怒道:“我一再好言相勸,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孫真哪會被這種言語威脅嚇到,冷冷應道:“那我倒是想領教閣下的厲害!”
要在海漢軍的營地裡跟孫真動手,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那人雖然撂下狠話,但也還是不敢真的造次,只能悻悻離開。孫真本來就無心跟明軍做對,倒也沒有再為難對方。
“就這麼放他走了?”旁觀了整個談判過程的龔十七笑道:“這傢伙這麼囂張也不見你生氣,你倒是挺豁達的。”
“不放他走,難道還留他吃飯不成?”孫真擺擺手道:“我們來招遠縣是有任務的,沒必要浪費時間跟這麼個小小的把總過不去。”
關於從登州趕過來的這支明軍,其實在他們踏入招遠縣不久便已經被海漢軍注意到。雖然其兵力要比孫真手下的人馬更多一些,但雙方的戰鬥力卻不可同日而語,一邊是臨時拼湊出來的一隊人,另一邊卻是裝備齊全的海漢軍王牌部隊,孫真很清楚自家實力,哪會怕了對方這些散兵遊勇。
龔十七道:“他們當然沒有跟你正面開戰的實力,但如果要在招遠縣搗亂,阻礙我們引導難民的計劃,那也不可不防。”
孫真正色道:“他們如果敢動手,那我也不會客氣,就當是殺人立威了!”
龔十七道:“如果你跟明軍開戰,事後會不會沒法跟上頭交代?”
孫真搖頭道:“我接到的任務是引導難民前往福山縣,軍令如山,誰妨礙任務執行,我就除掉誰。”
對方一到福山縣就主動找上門來,要求孫真率部離開本地,其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就是不想讓海漢軍在招遠縣繼續駐留。至於海漢軍來這裡的真正目的究竟是為了救助成千上萬的難民,還是打算要佔領招遠縣,那反而不是明軍關注的重點。
不過孫真對此的態度也差不多,他並不關心指使這支明軍來招遠縣找麻煩的人具體是誰,也不在意這究竟只是一種試探性的挑釁還是對方真打算動手,如果對方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那麼他就會果斷除掉這個絆腳石。
至於是否會因此引發更大的衝突,甚至由此影響到兩國間的外交關係,這些問題並不在孫真的考慮之列。
站在孫真的角度,他認為對方應該還是色厲內荏的成分居多,畢竟登州府衙和駐軍早幾年的時候都曾在海漢手底下吃過虧,照理說應該不會掌握不住交涉的分寸。如果來招遠縣的目的地是為了自證明白,表明他們沒有與海漢合謀,以便日後能對上頭有一個交代,那麼其實現在已經達到了他們的目的,該演的戲都演了,兩軍都駐紮在縣城附近相安無事也不是辦不到。
孫真和龔十七都沒有料想到,這隊明軍雖然不敢對他們動手,但卻並不表示他們什麼都不敢做。在初步瞭解了海漢軍近日動向之後,對方就已明白了海漢軍駐留在招遠縣的主要原因,並且很快就採取了針對性的行動。
首當其衝的便是海漢軍花費數日在縣內各處交通要道安放的路牌,這些專門用於指引福山縣方向的標識路牌十分顯眼,而且隨著進入招遠縣難民數量的逐漸增多,這些路牌的指示作用也越發顯著,一部分難民甚至沒有在招遠縣停留,便跟隨指引繼續上路前往福山縣。
難民源源不斷地流入福山縣,這種現象意味著什麼,已經無需再到當地一探究竟了。帶隊的明軍把總果斷下令,毀去這些路牌,阻擋難民向東前往福山縣逃難。
這種措施很快就在縣城附近的難民聚居區引發了不小的騷動。由於本地的難民日漸增多,尋找食物也越發艱難,很多人已經放棄了賴在這裡等官府救濟的念頭,準備啟程前往據說吃住不愁的福山縣避難。但明軍公然攔截難民的去向,又拿不出可行的賑濟措施,這就無異於是要難民們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