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的。不過既然石迪文已經說過不需要福建明軍打頭陣當炮灰,那許心素也樂見其成,起碼能夠親眼看看海漢民團作戰的套路也是好的。
船隊在距離南日島還有近二十海里的時候,便已經遇上了十八芝散佈在海上的哨船。擁有三十條船的這支船隊自然是立刻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很快便看到哨船上放出一支竄天火箭,飛到半空炸響,看樣子是對方的一種傳訊方式。
“我只希望他們能準備得好一點,不要讓我們白跑這一趟。”面對倉皇發出警報的十八芝哨船,石迪文卻是顯得一臉輕鬆,甚至還有意調侃了一句。
許心素有些不捨地放下石迪文遞給他的軍用望遠鏡,這個千里鏡比海漢軍工賣出來的貨可是要高階多了。那種銅製外殼的單筒千里鏡無論是在清晰度還是可視距離上,都遠遠比不了石迪文所使用的這個黑傢伙。不過很顯然這又是一個非賣品,就如同海漢人手裡那種可以千里傳音的小黑匣子一樣。
這兩天在“威訊號”上待著,許心素才逐漸明白為什麼每個去三亞造訪留學過的人回來都說自己是井底之蛙,海漢人手裡掌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確是太多了,簡直就突破了許心素所能想象的極限。他甚至一度認為海漢人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法術,但石迪文很嚴肅地否認了這種看法,並且重審這是“海漢科學”的力量。儘管現在還在海上漂著,但許心素已經打算回去之後要多選拔一些聰穎的年輕人,送往海漢學習這些神奇的“科學”。
“許大人,等下或許會有比較激烈的炮火,你是否需要先轉移到別的船上去觀戰?”石迪文倒是很貼心地提前徵詢許心素的意思。等會一開打,船上火炮一起開火,那種陣勢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這老頭兒有心臟病之類的毛病,說不定受不得這樣的驚嚇。
許心素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老夫乘坐這艘船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在最近的距離上觀摩民團軍是如何作戰的,石先生不必在意老夫,只管指揮作戰便是。”
石迪文笑道:“許大人既然這麼有興趣,那就依你的意思好了。”
在距離南日島還有大約十海里,已經能夠從海平面上看到南日島模糊輪廓的時候,十八芝的船隊也終於出現在聯合艦隊的視野當中。很顯然南日島上的守將並不打算死守島嶼工事,而是準備在海上與不期而至的敵人過一過招,不過這倒是正中海漢民團的下懷。
“那麼我們就開始做正事吧!”石迪文在主桅瞭望哨確認對方已經升起黑旗之後,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開始下達作戰命令:“打出訊號,全體進入作戰狀態!我軍三艘戰船脫離大部隊,全速前進!”
按照瞭望哨所傳來的資訊,對面駛來的海船有二十五艘之多。雖然數目超過己方八倍,但石迪文和船上的海軍將士卻並不慌張,因為對方的船隻全是清一色的中式帆船,最大的一艘個頭也比不上“探索級”的戰船,在海漢這三艘更大型的戰船面前完全就是一群綿羊。
此時海上的風向對於交戰的雙方而言是側風,客觀條件倒是很公平,不過海漢戰船的帆索系統更為靈活,對側風的利用效率也較傳統中式帆更高,因此航速上依然佔有明顯的優勢。石迪文下令讓輪機艙開始預熱待命,視戰況走向再決定要不要啟用蒸汽輔助動力。至於明軍水師的船隻,按照事前的約定,他們只需要在外圍等著攔截那些漏網之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