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七家之中只到了四家,也就難怪戴英達對此有些不滿了。
戴英達哼了一聲道:“我倒是聽說,楊成業最近跟河對面的盧胖子走得很近,兩人還一起在城中聽戲,真是好消遣啊!”
馬姓老者應道:“竟有此事?這楊成業難道忘了,他大哥楊成士當年就是死在山陝鹽商的手中!”
戴英達半閉著眼,身子靠在椅背上應道:“畢竟當年他大哥出事的時候他尚年幼,估計幾十年過去,他也早就淡忘了這些仇恨。”
馬姓老者皺眉道:“即便如此,身為徽商,他又怎能與對頭混到一起,這豈不是讓河對面那幫北方蠻子看了笑話!不行,待會兒我得去趟楊家莊,問問這小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戴英達道:“老馬,楊成業願意怎麼做,那是他的選擇,如果他覺得七大姓對楊家而言不重要,那他楊家對我們七大姓也同樣不重要。最近任家、蘇家、朱家也都表現得十分積極,如果楊家不願跟我們待在一起,那就另外扶持一家取而代之好了。”
馬姓老者與戴英達相識多年,聽他這麼一說,便知道他剛才是在故意問這三家缺席的原因,順便就把楊家單拿出來數落。而且顯然戴英達對楊成業的不滿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了扶持其他徽商家族將其取代的想法。然而站在他的立場上,不可能坐視楊家就這麼倒下。
“老戴,你也知道我馬正平與楊成業的老爹情同手足,一向視楊成業如親子侄,你便賣我個面子,讓我再與楊成業談一談,敲打一下這混小子,讓他不要再一路錯下去!”
馬正平說罷,站起來身來朝戴英達一揖,見對方沒有立刻回應,便主動說道:“你不說話,我便當你是同意了。”
戴英達這才開口道:“老馬,你要照顧已經過世好兄弟的家人,這種有情有義的事,我自然不能反對,但這楊成業分明就是個酒囊飯袋,所以才會被盧胖子拉攏。上個月從海安鎮啟運的兩批鹽,莫名其妙在半路就丟了,那麼巧這兩批鹽都是楊成業在當地安排的運貨行程。他回揚州之後也沒給個解釋,過了兩天盧胖子就在城裡請他吃飯聽戲,你說這中間的巧合是不是太多了一些?當然了,你如果要找我拿證據,那我確實沒證據能證明是他賣了這兩批貨,但這種事我還需要證明給誰看嗎?我只需要有人承擔責任!”
戴英達聲音越說越大,越說越是憤怒,很難想像這與剛才眾人面前那個從容自信的老者是同一人,但馬正平站在他面前,卻是半個字都沒有應聲。他知道戴英達說得對,不管是不是楊成業出賣了集體的利益,都得為此而承擔相應的責任,更何況他還有很大的嫌疑與山陝鹽商勾結到了一起。
徽商能夠在揚州後來居上站穩腳跟,當然不只是善於抱團和打通官府的關節,群體內部制定和遵守規矩也同樣十分重要,而不遵守規矩的人,那必然會被這個群體實施內部制裁,甚至是從群體內清除掉。
戴英達似乎是火氣發作得差不多了,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你要幫楊成業也不是不行,但他也得先有所表現,將功補過,我才能說服其他人,對他之前所犯下的錯誤網開一面。”
馬正平應道:“老戴,那照你的意思,要他怎麼做?”
戴英達道:“他不是跟盧胖子關係好嗎?那就想想辦法,讓盧胖子吃點虧,比如把他在蘇州府和松江府的生意讓給我們……讓到楊成業名下也行。”
馬正平道:“這……這怎麼可能?要讓他將生意拱手讓出,那大概得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才行了!”
“那就想辦法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戴英達怒道:“楊成業如果不能證明他對我們是一個有用之人,不能證明他對我們這個集體的忠心,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七大姓還要留一個位置給他?”
“可是這事……著實難辦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