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易老二跪倒在地,繼續說道:“當家的,請你仔細看看這些兄弟們身上的傷勢,便知小人所說不假。”
鄭芝虎剛才只顧著火,倒是還沒來得及細細查驗這些人身上的傷情,聞言心中一動,便立刻快步走到了這些屍體旁邊。易老二連忙起身跟過去,拔開傷者的衣服,向鄭芝虎解說起來。
“當家的請看,這人叫曹山彪,以前是福州城裡的飛賊,身手相當靈活,而且跑得也快,他的致命傷便是在身後。”易老二一邊說一邊將屍體翻轉過來,撩起其上衣,便見其左背肩胛骨下端有一個銅錢大小的血洞。
“這處創口貫穿曹山彪的身體,看起來應該是弓弩類的兵器所傷。而傷口是從背後向前貫穿,很有可能是曹山彪現對手行跡之後,打算往回跑的時候被射倒。”易老二此時情緒平靜下來,口條終於也順了起來:“小人由此得出兩個結論,第一,他所受的傷是直接穿身而過,可見殺他的人所用的弓弩勁道十足。第二,昨晚夜色深沉,連月亮都沒怎麼出現,對方竟然能在這麼黑的夜晚用弓弩之類的武器殺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距離曹山彪非常近,近到無需瞄準便可射中他。”
“有些道理……繼續說!”鄭芝虎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怒氣也慢慢消散下去。一個成功的諜報頭目會做的可不僅僅只是訓練間諜和斥候,情報分析也是必須要掌握的重要手段之一。雖然這些人無聲無息就送了性命,但有心人其實還是能從他們的屍體上現一些有用的資訊。
“當家的請看這一具屍體,被人一刀切在喉部,幾乎連脖子都切斷了。”易老二放開曹山彪的屍體,挪到旁邊的另一具屍體旁繼續解說道:“從傷口來看,這並不是搏鬥中的劈砍造成的傷痕,更像是被人從身後捂住口鼻,然後用利刃割喉。”
易老二慢慢站起身道:“剛才小人已經看過這二十多具屍體,身上幾乎全是一擊致命的傷勢,刀傷多集中於咽喉和****兩處要害,手法相當一致。而弓弩造成的外傷幾乎都是貫穿****,有兩人甚至是頭部中箭,但箭矢已經被拔走,無法確認對方的武器究竟是什麼樣子。”
“那你最後的結論是什麼?”鄭芝虎耐心地等他說完之後,才開口問道。
易老二皺眉道:“對方的手段已經很清楚,基本全是近身之後的搏殺,而且我們的人應該都沒有來得及進行抵抗。小人有一事想不通,昨晚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對手是如何準確找到曹山彪這些人的確切位置?按照常理來說,誰會在夜襲摸哨時用弓弩這類的武器?所見範圍不過方圓一兩丈之內,這一擊不中便會驚動目標,他們卻用這種手段殺了我們十人以上,這實在不合情理!”
鄭芝虎這時也意識到了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他甚至能腦補出這樣的畫面——對手在黑夜之中不急不慢地接近自己的手下,然後用利刃或者弓弩,在非常近的距離上對毫無防備的目標進行了刺殺。而在完成這些殺戮行為之後,對手甚至還有閒工夫把他們的屍體集中到一起,擺放在十八芝的大營外示威。毫無疑問要做到不出岔子完成這整個過程的難度非常大,只要一擊不中,就可能會有人出警訊,但可怕的是對手竟然真的在黑夜中做到了,他們究竟是怎麼幹的?
易老二此時壓低了聲音道:“小人聽說……那海漢人多通妖術,有諸多手段用於戰場上迷惑對手心智……”
“荒謬!”鄭芝虎沒等易老二把話說完,便斥責道:“這等動搖軍心的言論,休得再提起!”
易老二吃了責罵也不敢再辯解,只能低頭應下。鄭芝虎又道:“你且先將這些弟兄們的屍骨收揀起來,待打破南日寨之後,再拿海漢人的頭顱來祭奠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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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二連忙起身跟過去,拔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