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的命令,並未再強行要求水師主動出擊,所以這幾天裡錢塘江上倒是風平浪靜,沒有出什麼大的亂子。
王湯姆道:“過幾天這事解決了,我放你兩天假,你可以去杭州城裡轉轉。這江南第一大城,還是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你在北邊肯定享受不到。”
潘嚴猶豫道:“卑職是朝廷叛將,如今又在將軍麾下效力,要是被人識破身份,只怕走不出杭州城啊!”
王湯姆笑著搖頭道:“你想多了,到時候就算官府知道你是我們這邊的人,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很可能還會特地派人保護你,不然要是你在杭州出點什麼事,搞不好就是一樁大麻煩了!”
潘嚴一想似乎也有道理,浙江官府這次吃了個大虧,以後是斷然不會再讓類似的事件成為海漢興兵的理由。到時候官府應該已經答應了開放通商,自己只要以商人身份進入杭州城,應當也不會引發什麼麻煩。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祁傑和曲餘同從海漢營地出來,便騎馬回到城中。王畿等人早就聚在布政使司衙門裡等得心焦,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二人歸來。
“幸不辱命,海漢人答應撤軍了!”曲餘同一開口先報上了一個好訊息。
有人聽到之後便暗自鬆了一口氣,但王畿卻沒有這麼快就被曲餘同的話術給迷惑,追問道:“那海漢人所提的條件呢?”
曲餘同奇道:“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又如何能讓他們自行退兵?”
王畿冷哼一聲道:“既然是講條件,總得討價還價才對。曲大人不會是要告訴本官,海漢人提出的條件,你統統都答應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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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之中,依附於強者無疑是一條最穩妥的生存之道,而在潘嚴看來,海漢這個強者的實力甚至是在大明之上。因為僅僅就是舟山這麼一個海漢治下的海外領地,稍稍做些動作出來,就足以讓浙江官府亂作一團,疲於應付。曾經號稱所向無敵的明軍,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接連受挫,不得不主動和談來央求海漢儘快退兵。以潘嚴的見識,著實想象不出海漢國國力究竟有多麼強大,才能在距離國土千里之外的地方保持如此厲害的軍事實力。
在海漢軍中待的時間越長,潘嚴就對海漢這個國家的興趣越發濃厚,他所接觸到的海漢士兵大部分都曾經是大明國民,剩下的一般都是來自南方的黎苗族裔和安南裔,此外還有極少數個頭矮小的東瀛人,深目高鼻的波斯人,膚色黝黑的崑崙奴,甚至是金髮碧眼的西番在從軍服役,軍隊的人員構成可謂極為複雜,由此也可見海漢這個國家的疆域應該不小——儘管王湯姆曾說過海漢國領土大概只有大明一省之地的面積,但潘嚴認為這種說法可能只是對方在故意說笑而已。
但接觸越多,潘嚴就越發不懂海漢人的想法。軍事實力如此強大的一個國家,對於土地卻並沒有太大的奢望,明明可以利用軍隊來攻城掠地,但偏偏要走經商的路子,藉助貿易這種見效緩慢的手段來拓展勢力範圍。比如這次海漢軍順風順水攻到杭州城下,佔據明顯的戰場優勢,甚至可以說是破城有望,但其目的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然是要藉此來逼迫浙江官府同意開放通商權而已。又是上演苦肉計又是動用軍隊,搞了這麼大一齣戲就為了在本地做買賣哪能順當一點,這在潘嚴眼中簡直就是如同牛刀殺雞一樣的舉動。
但同時潘嚴也知道海漢人極為精明,一直以來所採取的行動都是計算好了才動手,絕對不會做虧本買賣,這麼做必有深意。只是自己腦子還不夠聰明,一時半會也琢磨不出海漢人選擇這種策略的真正理由,但先前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肯定是為了要從大明獲取更大的利益。
王湯姆問道:“今天錢塘江上有什麼狀況發生嗎?”
潘嚴連忙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