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能夠估計到對手擺放在垛口後面的會是什麼東西。
“衝過去!”武森並沒有猶豫太久,便下達了命令。如果被海漢民團堵在這不上不下的地方,就這麼無功而返,那南越水師的最後一口心氣大概也會就此消磨殆盡了。無論如何,武森都要搏上一把,或許海漢人在江岸上弄這臨時炮臺只是嚇唬人而已,那些沙土袋壘成的工事後面並沒有他所擔心的玩意兒。
然而現實遠比預計的更為殘酷,在距離岸邊的海漢陣地還有大約三四十丈的時候,垛口處伸出了一根根黑乎乎的炮管,指向河面。
“散開隊形!”這是武森最後所能想到的辦法了。除了指望用分散的隊形來降低對手的炮火打擊密度,他實在也沒什麼別的招可用了。
在岸上目睹南越水師陣形變化的於鐵柱只是發出了一陣冷笑,便下令各個炮位上的炮兵開始瞄準各自的目標,準備開火。
當岸上的火炮開始射擊的時候,武森很絕望地發現任何的戰術在絕對的火力壓制面前都是徒勞的。離河岸最近的一艘船在大約十丈的距離上被肆虐的霰彈掃射,船身連同船員都被直接撕成了碎片,幾乎是頃刻間便消失在了河面上。而稍遠一些的船同樣未能在這場風暴式的打擊中逃出生天,整個河面都被籠罩在火炮的射程範圍之內,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的遮蔽物可以提供掩護和遮擋,這樣的目標對於岸上的炮兵來說沒有任何的操作難度。
河面上的南越水師除了拼命向另一邊的河岸靠過去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然而這種掙扎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海漢民團所使用的霰彈並不需要很精確的瞄準,只需瞄個大概方位然後開炮就行了。一顆殺傷面積巨大的霰彈足以在兩百米距離上覆蓋相當大的一片區域,因此儘管岸上的火炮射速並不高,也仍然足以將江面上的船隻一一點殺。
最要命的是這些船上還裝著大量的引火物,只要被炮彈擊中,哪怕是掃到邊,也會立刻就被引燃。僥倖活著的船員除了跳水逃生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很快河面上就多了一堆燃燒著的殘骸。
在船隊後方壓陣的武森目睹這一過程之後差點連血管都爆了,他雖然也清楚己方這點可憐的陣容大概不是海漢民團的對手,但沒想到雙方的實力差距竟然大到如此地步。不過十多二十發炮彈,便將他辛辛苦苦組織起來的船隊打得七零八落。
正當武森準備下令繼續往前衝的時候,身後的親兵已經衝上來按住他,剝去他身上的盔甲。武森怒喝道:“你們這是作甚!”
“大人,戰事不利,何苦送死!脫了這盔甲,尚可逃生!”親兵一邊說一邊手上不停,已經解開武森身上的甲冑。
“國難當頭,豈可偷生!”武森很痛心地大吼道。他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毫無反抗能力地敗下陣來,這麼多艘船,這麼多條人命,連一點麻煩都沒能給對手製造出來,唯一給對手造成的損失,大概也就是幾十發彈藥而已了。
眼看衝在前面的船隻基本都被海漢人的炮彈清掃乾淨,河面上最顯眼的也就是武森這條座船了,炮兵們無需命令,便很自覺地開始調整炮口,對向這個顯眼的目標。一輪齊射之後,武森的座船也毫不例外地化作了一團大火,在江面上熊熊燃燒起來。
“剛打了多少艘船,好好記下來,回頭再向指揮部報功!”於鐵柱面帶喜色地向隨軍的書下令道。
對於駐紮在此的兩個連隊來說,這無疑是非常輕鬆的一場戰鬥。而在陸地使用炮火消滅南越水師的戰績,就足以將海軍更多地排擠在這次攻打順化城的作戰計劃之外。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這一戰無法統計殺傷的敵軍數量,也抓不到什麼俘虜活口了。能夠在剛才的炮擊中僥倖逃生的南越士兵,大概都已經遊向了另一邊的河岸逃生了。
這一場歷時不到十分鐘的戰鬥打掉了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