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清軍士兵而言都難以理解其目的,這與他們意識中的戰鬥概念完全不一樣,即便知道這是敵人也在採用的先進戰術,但對這些一根筋的傢伙來說,也還是很難接受。
這種作戰理念的差異,使得這支火槍隊在訓練中一直無法完全達到巴亞諾的要求,始終會在細節上磕磕絆絆,不是行進的步點不夠整齊,就是轉向的命令下達之後會有些人轉往錯誤的方向,導致整個隊型難以保持作戰要求。
令行禁止這種規則,對這些有背景的清兵似乎是不存在的,他們在訓練中並不會完全遵從西班牙教官的指令,哪怕在此之前巴亞諾指揮他們打了一場勝仗,也並未能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想法。
當然了,在之前的那場伏擊戰當中,他們只是隱蔽在林間,並未真正結成戰鬥隊形,也不存在行進和隊形轉換,更沒有敵人與他們對射交火的情況發生,完全只是單方面的射殺對手。在這種特殊的交戰狀況下,他們平時所練習的線列步兵戰術幾乎完全沒有發揮作用,自然也就不太可能讓這些清兵改變原有的看法了。
巴亞諾很想說服這些傢伙改變他們的固有觀念,但問題在於他很難跟自己的手下進行比較深層的溝通。這不僅僅是因為雙方在理念上存在著很大的差異,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語言上的障礙。
他與清兵之間的溝通需要透過翻譯來進行,但問題在於這個翻譯是中間商提供的人選,也只是粗通滿語和西班牙語,很難做到準確地傳達雙方的想法。即便是配了專屬翻譯,巴亞諾作為指揮官,與下屬之間的溝通往往也只能連比帶畫,十分麻煩。
巴亞諾在清軍當教官的待遇雖好,但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份差事有太多自己難以處理的問題。現在不光是清軍,連清國高層都對這支部隊寄予了厚望,認為只要擴軍就能與海漢有一戰之力,但巴亞諾卻明白這只是清軍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在正面戰場上對陣海漢軍,這支訓練水平並不達標的火槍兵部隊大概很快就會死個乾乾淨淨。
當然了,作為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在出戰時他也必須要與士兵們站在一起,而且按照規矩要站在第一排以便於指揮開火,所以如果這支部隊團滅了,那他應該會比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死得更早。所以不管於公於私,他都得透過訓練儘量提升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才行。
既然難以透過溝通來改變士兵們的想法,那巴亞諾也只能使用最笨拙的方法,就是增大訓練量了。用大量的反覆訓練來讓士兵們對各種指令形成條件反射,讓他們沒有精力去考慮每個戰術細節安排的具體意義,這就是巴亞諾目前所能想到的辦法了。
在大營附近訓練的時候,時常會有清軍將領過來指點江山,巴亞諾並不希望在進行訓練的時候有高階武官在旁邊插手自己的工作,而將部隊帶到了遠一些的地方,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了,起碼耳根子清靜了許多。
孫丙在山上看到清軍集體下馬,然後開始了日常訓練,便安心了不少。通常這種佇列訓練都會持續半天以上,清軍今天跑了十來裡地到這個地方來訓練,那肯定不會練一會兒就離開,這下可以安心等待後援到來了。
果然兩個小時之後,從臨時基地趕來的援軍與孫丙會合的時候,山下的清軍依然還在進行佇列訓練。而旁邊還分出一些人手在搭建野營灶,顯然是打算在這裡埋鍋造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