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留守。
高橋南坐在馬背上,並沒有意氣風發的作派,而是很恭敬地緊跟著前面那匹黑色戰馬,保持落後半個馬身的距離,以便能隨時聽到馬背上那人發出的指令。
高橋南即便今日已經成為指揮海漢王牌部隊的高階軍官,但在錢天敦的面前,他依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恭順,與當初剛從苦役營中獲釋,被分配到錢天敦手下當一名勤務兵的時候沒有差別。儘管錢天敦從來都不需要什麼家臣,但高橋南卻一直默默地將自己擺在這個位子上,竭力為其效命。
“打完這場仗之後,你的提升嘉獎應該就會下來了。”
錢天敦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讓高橋南原本略微低垂的目光立刻揚起:“特戰營擴編的申請透過了?”
高橋南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被調離特戰營,而在這裡又已經是升無可升,除了特戰營擴編改制,應該沒有其他辦法能讓自己的官職得到進一步的提升了。不過他並不在意自己的軍銜和職務能得到什麼程度的提升,能否繼續留在錢天敦手下做事,能否讓特戰營的編制繼續擴大,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特戰營會改營為團,你的軍銜也會升到中校。”錢天敦的聲音中透著幾分驕傲的情緒:“這可是軍中第一個團級編制,今後你的名字也會被收錄進軍事博物館。”
高橋南雖然對名利不是那麼在意,但聽到錢天敦的話,也知道這對一名軍人來說是何等的榮譽,當下連忙抱拳應道:“卑職能有今時今日,還要多謝首長栽培!”
錢天敦的頭微微昂起,望向遠處的天空,不急不慢地說道:“你是一名優秀的軍人,不管是不是在我手下當差,終究都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謝我,不如謝你自己。”
高橋南沒敢接這個話頭,他並不認為自己真有錢天敦所說的那麼厲害,他只知道如果不是遇上了錢天敦,那麼自己可能在八年前就死在勝利港的某處工地上了。這份恩情,即便是用盡一生來回報也不為過,而他也正是打算如此去做。當然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自然是將這金州之戰解決了再說,而且這場仗必須要打得漂亮,否則豈不是對不住即將到來的嘉獎?
而錢天敦的心中卻沒有在考慮春季攻勢,作戰計劃該定的部分已經定下,剩下不確定的部分就要靠指揮官們的臨場應變了。但他確信這次戰鬥的勝利必將屬於海漢,為了能夠實現進駐遼東這個戰略目標,海漢已經準備了數年時間,此次調集大軍以獅子搏兔之勢攻打金州地峽,也是因為勝利堡和國防部都不容有失,寧可多花些工夫,也要穩穩地拿下這場戰鬥。
既然春季攻勢是十拿九穩的事,錢天敦自然不會再多費心神,他現在所想的卻是戰後之事。麾下這支部隊是他當初在黑土港駐紮時一手建立,這些年來從南海一路打到黃海,在戰場上未嘗敗績,編制一擴再擴,可謂是軍中最為風光的部隊。但錢天敦卻知道自己這支部隊有著明顯的缺陷,那便是難以適應北方的環境。
雖然在此之前特戰營已經在山東駐紮了一年多時間,但真正進入遼東之後,還是立刻就在軍中出現了疫情。錢天敦明白這並非是軍中醫護人員失職,而是特戰營中南方出身計程車兵太多,難以適應東北這種氣候所致。包括高橋南在內的軍官都不止一次向他提出過這個問題,只是軍令在身,特戰營也只能先完成國防部頒下的任務之後再作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