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所知,崖州這裡的僕役僱傭價格大約是一年五兩銀,這還是身體健康的青壯年僕役,小孩、老人和婦女的價格比這還低。這個費用對於駐崖辦來說完全負擔得起,即便是包吃包住,僱傭一個僕役一年的耗費也不會超過十兩白銀。
兩人還沒走進這市場,已經有一個青衣男子迎了上來,抱拳作揖道:“請問兩位老爺,是準備僱工還是買僕?在下或許可助兩位一臂之力。”
“這地方居然還有導購啊!”張廣不由得嘆了一聲,看來古人的商業意識也很強嘛。
那男子或許沒聽懂張廣所說的“導購”是何意,當下又從懷中摸出一紙文書道:“兩位明鑑,這是崖州州衙簽發的牙帖,在下可是正經官牙,專營僱工買賣。兩位在這裡僱工或是購僕,簽訂的文書也需在下這樣的官牙作為見證人簽字畫押才可生效。”
張廣與何夕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中介!”
在市場上為買賣雙方介紹交易並抽取佣金的中間商,古時稱之為“牙行”或“牙商”,而牙行必須持有官府發給的牙帖,交稅納課,也是從明代開始的。像這能拿出官方簽發牙帖的青衣男子便是官牙,而無證經營的便是私牙,這就跟後世的正規中介公司與黑中介差不多,相較之下,那當然是有經營許可的官牙更為可靠一些。而這個勞動力市場為了杜絕私牙的存在,直接規定了僱工文書需要有官牙的見證才算有效,這樣就讓私牙完全沒有了運作的空間。
明白對方意圖之後,何夕便問道:“那你的佣金怎麼算?”
那人倒是沒忙著報價,而是先介紹道:“來這地方找差事的人雖不少,但素質參差不齊,有些人是常年做工的老把式,僱回去馬上就能上工,有的什麼都不會,只是迫於生計才來這裡尋個門路,外人若是不察,未必能僱到合適的人選。在下可應兩位的要求尋人、議價,每日只需兩錢銀子,今日已過午後,看兩位也是初次到此,那隻收一錢銀便可。”
張廣心中一算,這報價聽起來不高,但這傢伙一天哪怕只接一撥客商就有兩錢銀,一個月下來怎麼也得六七兩銀子了,年薪比羅升東這個把總還高出不少,看來這中介還挺好賺的。
那人見他們不開口回應,還以為自己報價太高,又繼續勸說道:“兩位,在下說這價格可是州衙給定下的實價,並非在下隨口亂喊。要知在下這邊每收到一兩銀子,就得上繳一半到州衙作為納課,否則就無法在此地經營。”
何夕心中一動,對他問道:“你再給我看看牙帖,我剛才沒看清是由誰簽發的。”
那人依言拿出牙帖遞到他面前,那牙帖上的經辦一欄果然是填著孔吏目的大名。何夕笑道:“我說這傢伙怎麼這麼熱心,聽說我要僱人就立刻推薦了這地方,恨不得親自帶著我來,原來他也是有油水的……行了,一錢銀子是吧?那就是你了。”
那人大喜過望,從何夕手中接過銀子揣入懷中,引領二人往人群中走去:“兩位這邊請,不知兩位想找什麼樣的人?”
“年紀小點,老實聽話,身體健全,家世乾淨的男子,要兩三個吧。”何夕想了想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適合當丫環的女孩子,也可以看看。”
張廣用手肘撞了一下何夕道:“你先前不是說不買女僕?”
“我不是打算給自己買的。”何夕解釋道:“趙曉若一個女孩子家跟我們一群大男人住在一個院裡,多少都會有些不太方便的事情。給她買個女僕,一是讓她有個說話的女伴,順便可以照顧她的生活。二來如果有什麼事,院裡還有個女人也方便一點。”
“啊……是我欠考慮了。”張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承認自己想歪了,但他顯然是高估了何夕的節操。
“……如果真有看對眼的,其實給自己買一個放屋裡暖**也不錯,這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