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去一趟。
他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立刻走下樓,往車庫的方向趕:“在哪個酒吧?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不安全。”
“沒事,你別擔心,我弟給薛裴打了電話,他已經在那邊處理了,我現在趕過去先看看具體情況,”情急之下,朱依依說話時沒考慮太多,“今天是你的慶功宴,你怎麼能缺席。”
“等事情結束,我再趕過來。”她說。
掌心的鑰匙冰冷,他站在電梯門口,車庫幽暗的燈光打在臉上,他沉默了幾秒,最後說:“好,那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其實很想告訴她,這個慶功宴沒有那麼重要,他隨時都可以離開。
他希望聽到的是,她需要他。
當晚他滴酒未沾,還沒結束,他就提前離開,打電話給朱依依,但電話那頭一直忙音。
回到公寓,一直等到凌晨十二點,朱依依才給他回了電話,說剛才在酒吧沒有訊號,現在剛走出來,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準備領弟弟回出租屋那邊。
就在安靜的這幾秒,他隱約聽見薛裴的說話聲,他說“走吧,我送你們回家。”
電話結束通話,陳宴理忽然悲觀地想到,就算他讓朱依依刪除掉所有與薛裴的聯絡方式也沒用,他們總有那麼多千絲萬縷的關係,能讓他們見面、產生交集,而薛裴以親情作為幌子,總能一次又一次地替她排憂解難,騙取她的同情。
感情一旦有了缺口,就很難再修復回最初的模樣。
沒幾日,他和朱依依的弟弟見了面,這是朱依依第一次向他介紹她的家人,他很重視。
她弟弟很聰明,也很善談,交流中不時地提起他們姐弟一起長大的趣事。
難免會提到薛裴。
於是,他從第三人的視角中,再次聽見了朱依依和薛裴的成長故事,像是校園青春電影的愛情範本。
“我姐啊,以前一放學就愛往薛裴哥家裡跑,不是去抄作業,就是去蹭吃的。”
“不過薛裴哥也對我們很好的,他拿了獎學金都給我和我姐買禮物了,自己都沒剩多少錢。”
“我們小時候還許願以後要買一個大房子,大家一起住。”
他配合地笑笑,沒搭話。
八月中旬,陳宴理的媽媽來了北城一趟,朱依依在市中心的餐廳定了位置。
席間氣氛融洽,他媽媽對朱依依很滿意,恨不得立刻就讓他成家,很自然地提到了老生常談的話題——催他們結婚。
朱依依有片刻的怔愣和茫然,默不作聲地把話題引到了其他地方。
陳宴理明白了她的態度,心往下沉了沉。
當晚回家的路上,朱依依問他:“你還沒有和你媽媽說嗎?”
她以為陳宴理已經將她的情況告知家裡人了。
這是他們時隔半年後,再次討論起這個問題。
陳宴理說出了真心話:“我始終覺得,你或許只是一時的抗拒。”
他總覺得,只要他對她足夠好,她的想法總會慢慢改變,她只是暫時性的對婚姻感到失望,如果她真的愛他,他有信心改變她現在的看法。
朱依依望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小聲說道:“那……如果不是呢?”
連她自己都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陳宴理握住她的手,卻也覺得有什麼正在他們中間漸漸消散、抽離。
“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你對我還是不信任嗎?”
朱依依陷入了沉默。
因為這不是一句信任或者不信任就能夠解釋的問題。
她愛他,也享受現在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狀態,但有些想法,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有些恐懼,不是那麼容易被消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