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我對他說朱依依無論是出自責任還是感情,一定會一直照顧他的。你猜薛裴怎麼回答?”
周時御賣了個關子:“像他這麼自私的人,竟然會說,要是真的有這麼一天,希望能把他的呼吸機停了,他不希望你一輩子耗在他這樣的廢人身上。但他要是能再醒過來,就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你說他是不是太自信了?”
“前幾天,我來醫院看他,他讓我幫他買新年禮物,我笑話他,讓他別白費力氣了,畢竟他都病成這樣了,還記掛著這些有的沒的,沒多大意義,但他很堅持,他說‘每年都有的,今年也不能少’。”
視線模糊得像蒙上了一層霧,朱依依喉嚨乾澀得不像話,說不清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一些別的她還沒意識到的情緒。
乘電梯上了樓,周時御去書房整理檔案,朱依依推開臥室的門,準備幫他收拾衣物和生活用品。
剛走進門,就看到桌面上擺著密密麻麻的藥瓶,凌亂地、東倒西歪地放著,白色的、黃色的藥片,異常刺眼。
腳步突兀地停了下來。
拿起其中一瓶,在主要適應症那一欄上寫著“此藥物主要用於控制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病的興奮躁動、緊張焦慮、幻覺、妄想等症狀”。
……
晚上,朱依依去到醫院時,薛裴已經睡著了。
薛阿姨說,他今天狀態不是很好,白天不知怎麼忽然發起燒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下午吃了藥到現在一直都沒醒。
病房裡沒開燈,朱依依坐在床沿,藉著月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寒氣侵人,朱依依幫他掖好了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還有些低燒。
安靜的病房裡,她開始自言自語:“給你買了新年禮物,明天要是還不醒的話,就收不到了。”
自然是聽不到他的回答。
夜深了,朱依依把帶過來的衣服整齊地疊好,放進櫃子裡,離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他仍舊躺在病床上,眼睛緊緊地閉著。
——
跨年這天,北城的氣溫降到了-10c。
朱依依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冷得直哆嗦,說話時撥出長長的白氣。
活動要一直進行到凌晨兩三點才能結束,她和團隊的成員溝通了一下,讓他們先幫忙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終於在十一點那會,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從場地離開。
“我把禮物拿給他,馬上就回來。”
曉芸爽快應下:“行,你快去吧,這會人多不好打車。”
的確,這會市中心堵得水洩不通的,網約車平臺上顯示,排在她前面的還有二十多個人。
朱依依等得心急,要不是這離醫院太遠,她就步行過去了。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終於坐上計程車,但路實在太堵,她趕到醫院那會,已經過了零點。
所以,當她推開門走進去,看見薛裴的那一刻,他此刻望向自己的眼神,讓她想起了終於等到主人回家的大狗,耷拉著耳朵,眼巴巴地望著她。
他的眼神太灼熱,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還沒睡?”
他情緒是顯而易見的低落:“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
“路上有些堵車,”朱依依背對著他站著,收拾桌面,“你一直在……等我嗎?”
“嗯。”
昨天剛發過燒,他的喉嚨還有些乾澀沙啞。
薛裴是今天下午才醒的,一醒過來,就有很多人來探望他。
房間的角落裡堆滿了朋友、合作客戶方送過來的新年禮物和花籃。
今晚是跨年夜,這扇門被推開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