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無法形容。
他從來都不敢去剖析或理解這些問題背後的真相,他一直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假裝自己天真無邪、無憂無慮。
不敢去探查,因為隱約意識到,結局不是他想目睹的。
阿信眼眸低垂,伸手抓住了阿穆摸索他臉頰的手,並將阿穆的雙手都從自己臉上扯開。緊接著阿信語氣低沉地說了一句:“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阿穆似乎也能夠理解阿信那略帶一點拒絕的意思,他沉默片刻,暗色的眼眸中不知蘊含了怎樣複雜的情緒,半晌說了一句:“在我眼裡,你一直是孩子。”
“阿穆!阿信!”就在兄弟二人有些僵持的時候,那邊暗道的出口傳來了赫爾秋醫生的聲音,“你們在外面嗎?”
“我們在!”阿穆轉頭,和弟弟分開,快步走到暗道出口,拿著油燈往裡面一照,果然看見了赫爾秋醫生熟悉的面孔。
“醫生,還有其他孩子嗎?”阿穆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赫爾秋醫生的臉色有點灰暗,輕聲遲疑道:“情況太糟糕了,我只帶出來了四個孩子,其他人都……”
醫生說罷,讓開身子,讓身後的幾個年輕人站了出來。阿穆定眼一看,發現跟在赫爾秋醫生身邊的四人,有三個都是大約七八歲的小孩,似乎是村裡某家鐵匠鋪和養殖戶的孩子。
而最後一個,則是阿穆不太想看到的人——獵戶塔亞的女兒蘇麗爾。
蘇麗爾撕開了自己禮裙的裙襬,把長裙變成了短裙,還把扯下來的布條當做護手綁在了手腳上,身上披著似乎是她父親的外套。
這個女孩眼神至始至終看起來都十分堅毅和頑強。
“你們快出來吧。”阿穆忽略掉內心的焦躁感,讓開洞口讓赫爾秋醫生等一行人從暗道中出來。
那邊的阿信一看到蘇麗爾,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先是喊了一聲赫爾秋醫生,然後不著痕跡地將目光放在蘇麗爾身上,結結巴巴地叫蘇麗爾的名字。
蘇麗爾似乎對阿信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禮貌地對阿信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蘇麗爾的態度令阿信不自覺抿唇,心沉了不少。
旁邊的阿穆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倒是略微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弟弟一直很喜歡蘇麗爾,但阿信平時膽大包天、敢做敢為,偏偏在感情方面特別敏感和憂慮,暗戀蘇麗爾多年不敢開口,平常甚至都不敢過多和蘇麗爾接觸,只會遠遠的看著。
比起村裡那些熱情地包圍在蘇麗爾身邊,天天獻殷勤拍馬屁的小夥們,阿信在這方面著實太內斂了些。也難怪蘇麗爾對他幾乎沒有多少印象。
在16歲成年宴會這天向蘇麗爾告白,已經是阿信這麼多年來,終於可以鼓起全部勇氣所做出來的決定。
可惜卻被一夥不知哪兒冒出來的海盜毀掉了。
對此,阿穆倒是比較樂見其成的,他並不喜歡蘇麗爾,尤其是在阿信越發痴戀蘇麗爾的同時,阿穆對蘇麗爾的厭惡就越深。
硬要說的話,這像是嫉妒吧。
阿穆覺得這個女孩破壞了他們兄弟之間的平衡。
作為當事人,蘇麗爾反倒對此一無所知,她跟赫爾秋醫生、以及幾個孩子爬出暗道後,赫爾秋醫生開始複述情況,醫生說:“很糟糕,非常糟糕!”
阿信擔憂道:“我爸爸他怎樣了!?”
“我不知道。”赫爾秋搖頭,拉過身邊的蘇麗爾,“門沙克先生和蘇麗爾的爸爸塔亞一起去抵抗那些海盜,臨走前塔亞把蘇麗爾託給我。其他人似乎都死了,一路上都是屍體,我只來得及帶走這幾個孩子。”
阿穆說:“既然把蘇麗爾帶出來了,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去隔壁鎮子上求援吧。”
“對啊!”阿信也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