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餘點頭。
接待會還沒開始,底下坐的學生在交談,整個演出廳裡有些喧雜。
李婭在程之餘的耳邊說:“這次來交流的是美國一個知名的藝術學校,據說很多藝術家都畢業於那所大學,所以學校很重視這次交流呢。”
“是麼。”程之餘不太在意。
“來了來了。”李婭碰了碰程之餘,“之餘,你去接人進來,我去拿水。”
“好。”
打頭的人是一箇中年的老外,程之餘走上前朝他四十五度鞠了個躬做了個‘請’的姿勢,偏頭看過去時卻和一個人對上了眼。
是一個漂亮的女生,跟在佇列的後方,在一眾西方面孔中她的東方臉龐尤為惹眼。
那女生看到她衝她笑了。
程之餘愣了愣,覺得她有些眼熟。
她還沒忘記自己任務,立刻回過神來,領著人上了舞臺一一就座,待他們都坐好後,程之餘緩步走下舞臺雙手放在腹部上,站在一旁候著。
她再次看向那個有著東方面容的女生,奇怪的是她也在看她,見她望過去後笑了。
就是這個豔麗的笑容讓程之餘突然記起了她。
去年邵珩帶她去jonas影展時,一直站在他身後,之後又和他說話的人就是她,那時邵珩拉著她就走,她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
李婭分完水後下來站在程之餘身邊,嘴角還掛著笑,用似是腹語的聲音對她說:“好多金髮碧眼的帥哥啊。”
“哦。”程之餘有些出神。
接待會一開始先是校長致辭,因為對方是外國人,現場還請了外院的老師當翻譯,幾分鐘講完,底下的學生鼓鼓掌,接著就到了美國大學的人開始講了。
美國的領隊人大約也覺得語言不通的演講沒什麼勁兒,只簡短地說了幾句話後就提議讓美國學生和清大的學生用藝術來交流溝通。
這一建議自然是受到了底下學生的歡迎,本來這次接待的就是美國的藝術大學,地點又在清大的音樂學院,來參加接待會的也大多是學藝術的,所以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演出廳裡的音響裝置齊全,各式樂器均有,一時間各種表演輪番上演,無論是美國的亦或是清大的學生都在藝術表演中得到了溝通。
底下李婭感慨了句:“藝術果然是無國界的。”
探戈伴樂響起的時候,演出廳裡默契地安靜了下來,目光齊聚在舞臺上正在熱情起舞的女孩。
她穿著一襲大紅擺裙,隨著動感的伴樂翩然起舞,裙襬不斷旋轉翻飛就像是花蝴蝶在飛上飛下,她的腰肢柔軟,眼神嫵媚勾人,每個節奏都踩在點上,和伴樂融為一體,彷彿身上有一盞聚光燈,周圍的景物均不能見,只看得到她。
那麼熱烈,那麼美麗。
音樂結束,她提著裙襬朝底下的觀眾示意:“謝謝。”
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全場沸騰。
“中國人?”李婭說道,“跳得真好。”
程之餘點頭,的確是跳得很美。
整場接待會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除了偶爾上去送個水,禮儀部的人大多時候都是站著笑,李婭站久了都覺得腿肚子直打顫,程之餘畫油畫時經常站著,反倒不怎麼覺得累。
接待會結束後,底下的學生離場,有些人跑去和美國的學生交流,禮儀部的一部分人去疏導人群,另一部分的人上去收拾東西,她們得等人走光了才能走。
演出廳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李婭讓程之餘再等會兒,她就站在演出廳門口等。
“hi。”
有人朝她打招呼,程之餘扭頭一看,是剛才跳舞的那個女生。
“hi。”程之餘禮貌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