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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越發窘迫,垂著頭支支吾吾,連句整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都看出是狐狸找茬,有的暗暗可憐這倒黴蛋,有的則事不關己地看戲,卻沒有一人出言為他解圍。
“我看小道友結丹不過數年,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生可畏,”玉面天狐道,“不知道友仙府何處?”
青溪道:“回稟仙君,在下是肇山派
玉面狐狸志在必得,送出這一劍時,他似乎已經看到那寒門修士丹田盡毀、金丹破裂的慘狀,他也想好了,剩下的第三劍他要直取靈府,讓他嚐嚐元神割裂的痛苦,讓他們知道與他紫閣仙君作對的下場。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劍會落空。
當看到自己執劍的右手斜飛過眼前時,他尚未回過神來,直到手腕劇痛傳來,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對痛苦並不陌生,小時候被族中兄弟姊妹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
但是自從到了郗子蘭身邊,有了她的庇護,他便不曾受過一丁點傷害。
久違的疼痛因此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比起痛,更多的是震驚。
他甚至沒看見有人出手,手已被人削落,這是多快的劍?
“是誰?”他捂著傷臂落回地上。
沒有人回答,只有青色劍光一閃,彷彿晴日的湖光從眼前晃過。
緊接著劇痛從雙膝傳來,玉面狐狸往前一僕,雙腿經脈已被斬斷,竟與方才他折磨那小修士的手段如出一轍。
這時他才看到那一片猶如春光般的劍光裡,浮現出一個青青的人影。
來人身著青紗衣,梳著雙鬟髻,青紗覆面,兩鬢各簪著一朵銀白中泛著微青的茶花,手腕上戴著銀臂釧,看身形顯然是個女子。
她的裝束看著不像修士,倒像個富貴人家的婢女。
“你是誰?”玉面狐狸咬牙切齒道。
柏高几乎同時問出這句話:“你是誰?”
他方才看見那片熟悉的劍光,以為救他的是前幾日在荒野客店中邂逅的那對男女,待看清來人的模樣,卻又拿不準了。
客店中遇到的黑衣女子身量單薄卻頎長,華服少年比那女子還高大半個頭,兩條長腿引人注目。
而眼前這青衣女子卻十分嬌小。
也許另有哪位高人看玉面狐狸欺人太甚,忍不住拔劍相助?
正思忖著,忽覺身子一輕,竟似有一隻無形的手託舉著他,把他送到了臺下。
他轉頭一看,便看見師弟困惑的臉。
師兄弟兩人劫後餘生,恨不得抱頭痛哭一場,礙於周圍都是人,只是緊握雙手。
臺上青衣女子道:“他問我是誰,咱們要不要告訴他?”聲音甜美,卻空洞洞的,彷彿銀鈴在山谷中迴盪。
不知從哪裡傳來另一個聲音,卻是個清泠泠的少年聲音:“畜生不配知道。”
青衣女子笑道:“說得極是,畜生不配知道。”
柏高眼睛一亮,青溪已驚喜道:“果然是……”
他說到一半,趕緊捂住嘴。
眾人方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一時鴉雀無聲,這時才開始竊竊議論起來。
“此人是從哪裡來的,可有人看見?”
“忽然就出現在臺上,竟不知是從哪裡飛來的……”
“也不知是哪門哪派……”
“看這身衣裳,不像是大宗門……”
“這人好大的膽量,連重玄的人也敢罵……”
有許多人把目光投向正北方的首座,只見崔羽鱗正襟危坐,沉著一張臉,嘴唇緊繃成一線,顯然在強忍怒意。
鳳凰一族性情天生急躁易怒,他的城府也不算深,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