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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時,她從乾坤袋中取出個巴掌大的小匣子,怔怔地看了許久,方才開啟蓋子。
錦墊上臥著七顆種子,火色的種子發出暖融融的光,微弱得好似遠方寒夜裡一點燭火,卻似能驅散人心底的寒意。
她忍不住伸出手觸碰其中一顆種子,可就在觸及的剎那,她的指尖尚未感覺到溫暖,火光已經熄滅,離朱草的種子迅速枯萎。
冷嫣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的幾道傷口已將癒合,粉色的新肉填滿傷口,即便看過不知幾次,她還是有些反胃。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清瘦的手從旁伸過來,拈起匣中那顆枯萎的種子。
種子重獲生命,在祂指尖倏然亮起,緊接著抽出兩片火紅的嫩葉,莖葉迅速生長,抽條,變成一根赤紅的藤曼纏繞在祂清瘦的手腕上。
藤曼輕顫,一點點花蕾探出頭來,
殘陽將凌州龍口渡染得一片金紅。
夜市尚未開張, 船肆的主人們灑掃的灑掃,理貨的理貨,等待著迎接八方來客。
一個白皙俊秀的男子在渡口下馬。
他穿一身絳紅色小花瑞錦衣袍,金簪束髮, 手中一把牙骨折扇, 乘的是銀勒雕鞍的棗紅龍馬, 馬上掛著行囊, 馬後跟著個小僮,是凌州市坊中常見的客商打扮。
加上他那副未語三分笑的神氣, 那雙精明外露的眼睛,任誰見了都以為他只是個遠道而來的買賣人,哪裡想得到他竟是當世大能之一,天下第一大宗重玄門的玄鏡仙君。
謝汋將馬韁遞給小僮,讓他把馬系在岸邊的柳樹上, 吩咐道:“你在此處看著行李。”
說罷便沿著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排向坊中走去。
這些木排彼此勾連,構成一條條四通八達的水上小路。
他往市坊中心走了一段,只見坊中行人熙來攘往,雖沒有冥妖作亂前那般摩肩接踵, 卻也十分熱鬧。
冥妖之禍已平, 可以想見用不了多久,凌州城便能恢復原先的繁華。
謝汋向一個正在擺貨的脂粉鋪子主人問道:“敢問老丈, 金相閣怎麼去?”
店主人臉上閃過訝異, 打量著他道:“貴客是從遠方來的吧?怕是還未聽說, 前陣子金相閣一場大火,幾艘船都燒沒了。”
謝汋也露出吃驚之色:“怎麼突然失火的?”
店主人道:“聽逃出來的人說, 那夜金相閣裡先是鬧冥妖, 好在重玄門幾個道君恰在樓中, 將冥妖除了,不知怎麼的當天半夜就起了火,幾條大船全燒燬了。”
謝汋道:“是意外還是有人放火?”
店主人道;“誰知道呢,那天夜裡風也大,船上又都是木板,那火燒得特別快。不過倒是有個傳言……”
謝汋好奇道:“什麼傳言?”
店主人慾言又止。
謝汋露出瞭然之色,走進船中,一雙靈活的眼睛在層層貨架上來回打量著。
店主人道:“郎君想找什麼?不是老朽誇口,整個凌州水市,要論脂粉,就屬敝店的貨色最齊全。”
謝汋從貨架上取下一隻精美的碧玉小盒,開啟蓋子輕嗅了一下,放回去,又換了一盒,再仔細嗅聞,如是反覆了幾次,方才將一個白玉小盒拿在手裡:“這盒蘭花香甚是清雅。”
店主人道:“郎君真有眼光,這幾盒都是小店裡的貨頭,不再挑幾盒麼?”
謝汋搖搖頭:“家中那位甚是挑剔,只愛蘭花香。”
他頓了頓:“再揀最上等的口脂面脂拿個十來盒,一起包起來。”
店主人眉開眼笑:“郎君放心,敝店的面脂口脂在整個清微界都是首屈一指的,連清微界第一美人,重玄門的瓊華元君都是用的敝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