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鐵鏈因為他的醒來還有身體的晃動而簌簌的發出聲響。
比這個聲響更加清晰的是男人嚼吃血紅藥丸的聲音,但卞南楓卻只是嚼碎了,沒有呑下肚,嚼碎的藥丸吐了出來,吐到了地上。
低頭往地上看,藥丸裡面也是紅色的。
一道鋒利的目光凝在身上,黎鑰抬頭就和卞南楓睜開的漆黑眼瞳對上。
卞南楓的注視冰冷又無情,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類,連株雜草都算不上,只是一粒塵埃而已。
「原來你病得這麼嚴重啊?」黎鑰走向卞南楓,伸手輕柔撫摸著卞南楓的臉龐。
卞南楓眼睛裡映出黎鑰的身影,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又磁性。
「你有藥?」
「沒有。」黎鑰笑著搖頭,「你這個病情我覺得可能治不好了。」
「你都沒治,怎麼知道治不好?」
卞南楓也笑,聲音飽含笑意,可眼底凝結冰霜。
「是你自己不想治吧!」黎鑰直接點出這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了。
卞南楓沉聲笑:「那你來……是看我病發的?」
「是啊。」黎鑰一點不掩飾。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卞南楓說。
「沒事,這次失望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卞南楓暗了暗眸,突然他手臂猛地一顫,抓著胸口裡貫穿的那根鐵鏈,開始一點點往外面扯,帶出來的鮮血濃稠有鮮艷。
黎鑰往身後走了兩步,以免鮮血濺到他身上。
那條鐵鏈非常長,卞南楓一直拉扯著,血液湧淌,全身的鮮血似乎都在順著他胸口的血洞往外面湧淌。
這一幕全部印在黎鑰的眼瞳裡,他微微眨了眨眼,將這兇殘血腥的一幕給牢牢攝下來,然後放進他的記憶相簿裡。
鐵鏈被鮮血染得鮮紅,在地上快速地堆砌起來。
心口的鐵鏈終於被扯了出來,男人身上豁開一個大洞,像是心臟已經不在那裡面,成了肉泥被鐵鏈給帶出到了地上。
卞南楓又開始抜身上其他地方的鐵鏈,可無論有多少鮮血和肉泥被扯出來,他臉上都看不到痛苦的痕跡,這個人不會痛苦。
黎鑰心底猛地一顫,忽然的,他居然想要看看這個人如果哭泣起來是什麼樣子。
一定會非常具有可看性。
「你會哭嗎?」黎鑰在男人扯他腹部的鐵鏈時,他問。
猩紅的腸子好像都隨著鐵鏈在往外面移,卞南楓看向黎鑰,反問:「你想看?」
「有點想。」
「這次恐怕不行。」這裡他可哭不出來。
「是嗎?」
「下次了。」卞南楓笑。
「算是承諾嗎?」
「算。」
「你……喜歡給人承諾啊?」這話有別的意思,黎鑰沒明說,他知道卞南楓知道。
「因為是你。」所以才給承諾。
「呵呵,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黎鑰說的真心話。
「你呢?更喜歡我了嗎?」
「沒有。」
這個回答讓黎鑰有點小驚訝。
「為什麼?我以為你應該和我一樣,是隨便誰都可以,只要對方合適。」
「這個啊,我心裡有個第一了。」
「那我當第二行不行?」黎鑰一臉的春風和煦,有點不介意自己不是卞南楓的唯一。
反正,第一就是他。
卞南楓笑,愉悅的笑聲,他手裡一點沒有停,拉扯著貫穿身體的鐵鏈,渾身上下多個血窟窿出現。
全身都在流血,鮮血把他的身體都給染得鮮紅。
「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