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已經酒足飯飽,許敬說的那間酒吧裡卻幾乎沒什麼人,而且位置還相當隱蔽。
戚嶼進去時,只有寥寥數人在裡頭商談,酒吧內的燈光也相當昏暗,幾乎看不見每個人長什麼樣子。
戚嶼掃了一圈,發現許敬就背對著自己坐在吧檯角落的位置。他徑直走過去,在對方身邊坐下:“難為你找到這麼個地方……”
許敬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剛到的時候上來轉了一圈。”
戚嶼抬眼看酒保:“威士忌加檸檬蘇打水。”
等酒的間隙,兩人一直在沉默,似乎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下一句話,直到戚嶼催促:“你要跟我說什麼?”
許敬沒話找話般問:“你最近怎麼樣?”
戚嶼嗆了他一句:“前兩天不是剛打過電話麼?”
“真是沒見過比你更倔的人……”許敬苦笑,又問,“你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吧?”
戚嶼:“嗯。”
說了兩句空頭話,許敬似乎才鼓起勇氣說正題:“你怎麼從來沒問過我為什麼要走?”
戚嶼接過酒保遞來的威士忌,喝了一口,才道:“我爸都跟我說了。”
“難怪,”許敬看向他,“你和傅延昇真是那種關係?”
戚嶼頓了頓,承認道:“是。”
許敬:“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戚嶼垂眸:“我那時也沒想跟他走這麼遠,我弟已經那樣了,我再喜歡男的,太離經叛道了……怕告訴了你,你也覺得我胡鬧。”
許敬淡淡一笑:“也對,你爸肯定不會同意。”
戚嶼:“他不但不同意,還很生氣。”
“他知道了?”許敬一愣,意外道,“是你爸讓傅延昇走的?”
戚嶼:“不是……”
“那為什麼?”許敬收回視線,眼神有些陰鬱,“我都把位置讓出來了,他為什麼不好好留在你身邊?真是得到了都不懂珍惜……”
戚嶼忍不住問:“敬哥,你就那麼在意傅老師?”
“能不在意麼?今年五月份你來山雨讓我撤資,我當時問過你,是不是跟傅延昇讓你有這些變化,你沒回答,在我看來算是預設了。我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也沒見你那樣,可他才兩年就讓你跟我理念不合,那以後呢?”許敬喝了口悶酒,看上去很低落。
戚嶼蹙眉道:“理念不合可以慢慢磨,我從沒想過讓你走。”
“道理我都懂,但人總是會有一些執念……我那時看不開,就想幹脆換個環境,調整一下心情,剛好那一陣林煥一直在挖我,我在山雨做了幾年的投資,林和資本是我當時能選擇的最好的一個去處……”許敬嘆了一聲氣,慢慢晃著酒杯裡的冰塊,道,“罷了,時間總能讓人慢慢清醒過來,隔了這麼久,我也得承認,當初的決定是有一些賭氣的成分……”
戚嶼心頭一顫,果真又被傅延昇說中了?
許敬喝了口酒,低聲道:“紅妝菲亞的事,我並不參與,今天只是純粹被林煥拉來湊個熱鬧。抱歉,我原本還以為你在幫著你爸處理集團的事,不會來參加新鳥的商會,我從沒想過要給你什麼難堪。”
戚嶼:“沒事……”
許敬:“坦白說,這半年看著司源集團經歷了這麼多事,我身在曹營心在漢,幫不上忙,心裡也不好受。不過,現在後悔也沒什麼意義了,只希望你和你爸爸都能好好的吧……”
戚嶼心中百轉千回,緩了許久,才將酒杯湊向許敬,許敬下意識的舉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
“其實在聽爸爸說你要走時,我心裡也很難過,反省了很久,覺得自己有很多事情沒做好,讓你失望了,可是我無法讓自己妥協,去接受你的那些觀念,或是在你和傅老師之間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