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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眯眼睛:“他的死活與本座何干,你倒是很在意那小修士。”
不等他說完,冷嫣已一陣風似地向蓬萊島飛去。
冷嫣在蓬萊島的沙灘上找到了姬少殷。
他雙目緊闔, 一半身體沒入海水中,衣袍和長髮散亂,清俊的臉龐上都沾了沙土,可依舊顯得乾淨出塵。
冷嫣找到他的時候, 那隻雌冥妖正趴在他身上, 將蜘蛛腳般的蒼白手指插進他心口。
這是冷嫣第一次見到雌冥妖, 出人意料, 雌妖的外表與醜陋烏黑布滿贅瘤的雄冥妖毫無相似之處。
它通體瑩潤如玉,周身籠著層月華似的朦朧光暈, 宛如一個姣好曼妙的女子,只是雙腿上佈滿琉璃般半透明的鱗片,脊椎上一排冰凌似的棘刺有些許危險的意味。
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雌冥妖瑩澈如美玉琉璃的身軀下湧動著無窮無盡的邪氣,能勾起一個人靈魂深處最隱秘的慾望。若說雄冥妖是凝固的惡, 那麼雌妖便是欲的化身。
雌妖察覺有不速之客,抬起頭望向冷嫣,露出一張異常美麗的臉龐。
冷嫣不由怔了怔,她當然記得這張臉。這張臉與曾經的她很相似, 三百年前她曾見過一眼, 當時這張臉被禁錮在玄冰裡,猶如封凍的神女。
她忽然明白過來, 面前這隻便是當初吞噬郗子蘭的冥妖——它曾被重玄前任掌門郗雲山重傷封印, 不久後又從陣中逃脫, 吞噬了掌門獨女,然後銷聲匿跡。
它吞噬並融合了郗子蘭的軀體, 因此才有了郗子蘭的形貌。
冥妖道:“你是誰?”
它的眼神純潔無辜, 幾乎讓人懷疑自己打擾她是犯了天大的錯。這妖物不但危險, 還能迷惑人的心智。
冷嫣不發一言抬起手,手心紅光流淌,慢慢浮現出一個血色的符文。
“放開他。”她冷聲道。
雌妖凝睇著劍上古老的文字,眼中流露出深深戒備和及不可察的恐懼:“歸墟主。”
它眯縫起眼睛:“我幽冥和歸墟井水不犯河水,尊上為何要多管閒事?”
冷嫣用帶著血印的左手握住劍柄,一個個古老的符文似一滴滴血水,從她掌心流出,沿著劍柄淌下來,鐵劍猶如被殘陽印紅,隱約可以聽見亡魂的悲泣與哭號。
大海似乎也被這淒厲的鬼哭感染,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上颳起寒風,翻起浪濤。
少女在淒厲鬼哭中靜靜佇立,任由呼嘯的寒風拂動她的長髮與白衣,她的雙眼漆黑無光,比任何厲鬼都讓人毛骨悚然。
“放了他,”她橫劍身前,猶如在海天之間鋪開一道如血殘陽,“我留你一條命。”
冥妖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你殺得了我麼?”
它一邊說一邊將指爪又往姬少殷胸膛中陷入半寸,握攏五指,將他提起來,姬少殷長眉蹙起,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但雙眼仍然金緊闔。
冥妖“咯咯”笑著,抽出沒入姬少殷胸膛的尖利指爪,湊到嘴邊,舔了舔指尖的鮮血,陶醉地眯起眼:“乾淨的血。”
它一邊說,一邊俯下身,沾著血的飽滿櫻唇幾乎碰觸到姬少殷蒼白的嘴唇,它溼潤的長髮落下來,一簇簇像一條條黑色的水蛇,盤繞在姬少殷敞開的衣襟上。
冥妖抬起臉,一邊輕撫著姬少殷的臉龐,一邊挑釁地望向冷嫣:“他的味道真好。”
冷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並指向劍身上一抹,劍刃在她手指上割開一道血口,劍身沾上了她的血,驟然紅光大盛,歸墟下無數亡靈的仇恨、痛苦和怨念彷彿一條血河噴湧而出。
冥妖放開姬少殷,櫻桃小口忽然咧到耳根,露出黑洞洞的喉嚨。沖天的陰煞氣從它口中湧出。黑霧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