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霞消失在停雲間,遠處的寧通山漸漸藏住了落日的餘暉。面前的人已經開始消散,周岸停看向身後的人,彎著眉眼說了句:「諸位,有緣再見。」
微弱的靈力如同影星散落,只是一瞬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有緣再見。」
姜有儀緊握著江深的手,那是當下她能給對方最有力的安慰。溫時卿同應淮序一起看著面前消散的人,竟有了一種辭別故人的感覺。
不過溫時卿很快便從離別的情緒中剝離出來,他看向發愣的岑熙鴻,輕聲問了句:「岑熙鴻,你可後悔?」
岑熙鴻聞聲抬頭,臉上帶著不解:「仙尊說的是什麼?若是殺了楊景明,我從未後悔。」他頓了頓,補充道:「若是說後悔之事,便是沒能殺了白無乾!」
溫時卿面不改色繼續問:「今日所為未有一事悔過?」
「不曾悔過。」岑熙鴻毫不猶豫道,他那般樣子,完全是視死如歸不懼生死。
溫時卿輕笑了一聲,「好。」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岑熙鴻閉上了眼。溫時卿好笑地看著面前閉上眼等待死亡降臨的人,緩緩走到了他身旁的人面前。
抬起手,靈力縈繞在指尖,在觸碰到對方的額前那股靈力化作一道繁雜的符文,印入那人體內。銀白的靈力在他體內環繞著,岑熙鴻遲遲沒等到,睜開眼,有些慌張地轉頭看向溫時卿的方向。
那一瞬,他看見了日日相見,卻又多年未見的人。
真是好久不見。
溫時卿從沒想過,會有自己成全別人的一天。他轉身背對著九星門的人,說了句:「本尊聞九星門前掌門暴斃而亡,新掌門岑熙鴻德才兼備,堪當此任。」
「都回去歇息吧。」他無視身後的一片謝聲,徑直朝應淮序走了過去。應淮序嘴角噙著笑,主動上前想牽起溫時卿的手。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影倏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搶先他一步握住了溫時卿的手,將人往懷中帶。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時,溫時卿已經被人捏住手腕禁錮在懷中,而他身後的那人,正是當年岑熙鴻見到的那位黑色斗篷。
白無乾緊緊捏著溫時卿細白的手腕,恨不得要在上面烙下印記,溫時卿在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誰時便鎮定下來,沒掙扎一下,就任憑對方這麼攬著自己。
白無乾得寸進尺地湊在他的耳畔,呼吸灑在耳廓:「敘舊敘得如何了?玉塵。」
溫時卿意識到,白無乾或許時很久之前便佈置好了一切,而他們只是按著他安排好的一切在走,他甚至瞭解溫時卿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溫時卿輕哧了一聲,冷冷答道:「你難道不知道麼?」
白無乾聞言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他緊緊攬著溫時卿同他耳語:「果然還是你最懂我,從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他垂眸看著地上滿臉怒火的應淮序:「你我如此般配,大可結成道侶一同飛升,成那逍遙自在的神仙眷侶,又何必同下面這些愚蠢的東西費神。」
溫時卿垂眸對上應淮序的目光,淡淡答道:「是麼?那再好不過。」
溫時卿雖然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但還是能感覺到白無乾的容貌和平時不一樣。聽見他這句話,白無乾的眼睛瞬間亮了,他興致勃勃地說:「你當真如此想?」連禁錮著溫時卿的動作都輕柔了許多。
溫時卿看準了時機,又聽對方斂住方才的笑,更加用力地禁錮著自己:「那你便把下面這些人都殺了,否則我怎麼相信你。殺他們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好。」溫時卿輕聲答道,他看著拎著劍的應淮序,輕輕眨了眨眼。在白無乾正欲放開他的一瞬間,突然轉身,對著對方的胸膛狠狠一擊。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