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宜此時彷彿已經滿意,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被自己的鮮血染紅,那顆紅色的心臟被對方捏在手心,彷彿下一刻就要用力捏爆,他笑了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尚且完整的左手想要撫摸對方的臉頰。
然而溫時卿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劍光閃過,隨之落下的是另一隻手。
李安宜微微一愣,緊接著又一道劍光閃過,溫時卿那柄劍徹底自丹田處穿透李安宜,他的血劍身染成血紅色。溫時卿瞬移而去,接住佩劍,垂眼看著李安宜落地,將其身上的天道捲軸收進儲物袋。
「溫時卿,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呢?天道已經開了,你才是最大的罪人。」李安宜奄奄一息,卻還是說著激怒他的話,「何況你早就知道結果是什麼對嗎?
「真是好痛,下一次定要讓你試一試。」
他話音落下,永川的巨浪拍打而上,捲走了地上數不清的屍體,一同被捲走的還有李安宜。
溫時卿看著眼前天道,其下是永川的怒號,像是在預示著這世間將面臨的浩劫。他沒有更多的停留,因為他知曉,隨之而來的只會是更多劫難。
於是天道之下,只見一渾身鮮血之人踏過血海屍山,朝人間浩劫走去。
沈青蘅到鏡月閣時守門的弟子原本是不讓他進去的,恰巧鏡月閣一眾人在忙碌重建宗門之事,一路上竟也沒有遇上一個熟人。最終還是那看門弟子心腸軟,看著奄奄一息的周岸停,最終還是去稟報了閣主。
那弟子沒走多,很快便將一位鏡月閣的長老帶了過來,那長老曾和沈青蘅有一面之緣,又看在周岸停的份上才將來兩人跟帶去見了姜清月。
姜清月見到二人時先是一驚,連忙叫來了還在忙碌的玲娘對周岸停進行醫治。同她一起來的還有方恆煜,從起火那日起他便一直留在扶橋舟山沒回宗門。
沈青蘅也沒說什麼,當然也來不及像平日裡一樣和方恆煜鬥嘴,確保周岸停有救後,他立即和姜清月說起了正事。
「姜閣主。」他叫得疏遠而鄭重,為兩家決裂更為天下,「如今天道開啟在即,還望姜閣主暫且放下仇怨,前往京亭相助,鏡月閣實在是重要至極。」
「什麼意思?」姜清月本還神情淡然,在聽聞他的話後立馬緊張起來:「天道開啟在即?」旁邊的方恆煜也緊張起來,看著他。
沈青蘅點頭繼續解釋道:「李安宜帶著秘籍去了永川天道,如今只有小溫師叔和父親二人在京亭,母親和許阿姨已經攜清查司仙門百家前去支援了。」
「這麼大的事情為何鏡月閣毫不知情?!」姜清月肉眼可見地惱怒起來。
「鏡月閣走水事件尚未解決,本不想再拖累扶橋舟山,可如今怕是迫不得已了,天道要開了。」沈青蘅緊握雙拳,用盡全力保持鎮定。
「這就去,立即招鏡月閣所有修為中上成者前往永川
!」她話音落下,門外的弟子得令召集全宗門弟子。於此同時,褚玲琅治好了周岸停,從椅子上起身站在方恆煜身側,看向沈青蘅柔聲道:「阿蘅,別著急,他們會平安的。」
沈青蘅聽得恍惚,卻是一刻也不敢想這個問題,眼眸微垂了須臾抬眼對眾人說:「有勞諸位仙君了。」
「阿蘅,你不必和我們客氣的。」姜清月輕聲說了一句,轉身朝外走去:「走吧,去京亭。」
天道開的那一刻,原本在打鬥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所有人不論身在何處,凡知曉此事者盡數抬眸看向天際那一道光梯。
終其一生所追求的道啊,在此時向所有人開啟。
這樣的時刻,理智還能戰勝醜陋的慾望嗎?
然而應文君只是愣了一瞬,手中的長鞭在嶽和玉朝前飛去的前一瞬將其纏繞著拽落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