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趙騁懷的視線,由下至上,凌厲如刀,一寸一寸的逡巡於獵物身上。
虞衡衣領敞開的脖頸,顯露出分明的脈絡。
面板白皙的掩蓋著血管,不可能看清任何的痕跡,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面板之下,鮮血汩汩的響動。
這對他來說,像極了一場引誘。
彷彿輸家毫無保留的敞開一切,等著贏家予取予求。
「你輸了。」聲音淺淡散進夜色,宣判著這場臨時起意的遊戲結束。
趙騁懷從沙發站起來,在明亮月色照耀的棋盤,投下一片昏暗的陰影。
他微微俯身,不用多麼費勁,就能撐住沙發扶手,居高臨下的端詳虞衡。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輸了會有什麼下場?」
他冷清的聲音砸在夜色裡,沒有人回答,依舊激盪出一絲興奮空氣。
趙騁懷手掌蓋住虞衡的大腿,愉快的提醒道:「我會砍掉你兒子的腳趾。」
房間安靜得只有趙騁懷的聲音,趙騁懷的視線,趙騁懷的呼吸。
他說:「當然,現在砍掉你的左腿,好像也很不錯。」
西褲布料遮掩的肌肉,崩起流暢的線條,灼熱的溫度燒得趙騁懷的掌心剋制不住的收緊。
他循著溫度,緩緩向上,虛握起虞衡的手臂。
「或者,挑斷你的手筋。」
醉酒的男人,好像哪裡都散發著酒精熱度。
他安然睡著,宛如展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朦朧黑沉的陰影之下,虞衡的脖頸嫣紅一片,一直蔓延到耳根、臉頰,眼角都泛著紅暈,彷彿脆弱得經受不了任何的摧殘。
趙騁懷掌心所到之處,燒起一片野火,刺激得心跳劇烈。
然而,趙騁懷的視線始終落在虞衡的咽喉。
他的脖子很細,喉結突出,有著漂亮的弧度。
趙騁懷伸出手掌,不怎麼費心,就能虛虛圈住。
咽喉的微微顫抖,虞衡的脈搏,隨著手掌一點一點撥弄著趙騁懷心跳。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僅僅需要收緊指尖,那雙染滿醉意輕輕合上的眼睛,在此生最後一刻,一定會溢滿惶恐驚訝的看著他。
也只能看著他。
這樣的念頭越發清晰,令趙騁懷心緒激盪。
虞衡犯規了,就是輸家。
他無論是殺了虞衡、砍掉手腳,還是徒手劃破脆弱面板抓扯出鮮血淋漓的血管經脈,都是他應得的獎勵。
是他贏來的。
趙騁懷屏住呼吸,視線低垂,能見到虞衡寬闊的額頭,俊朗的眉眼,凝練了成年人獨特的魅力。
他笑著捉弄小崽子的時候,眼睛裡總是穩操勝券的瞭然,不在乎任何拙劣的小把戲,卻又總是暗藏著趙騁懷看不透的寂寞和憂慮。
此時,虞衡像陷入了一場安詳的美夢。
渾身散發著靜謐舒適的氣息。
趙騁懷在他平靜溫柔的呼吸中,忽然想看,當他驟然從睡夢驚醒,掙扎著想要活下去的時候,會怎麼樣求自己放過他。
寬大的掌心貼緊脖頸的面板,溫度燒灼得趙騁懷甚至興奮得指尖顫抖。
可沒等他用力,心裡竟然升起了強烈的不捨。
他不捨得那雙狡黠的眼睛最後情緒是死前恐懼。
更不捨得虞衡這麼死了,留他一個人面對如此寂寞無趣的世界。
漆黑沉寂的夜晚,趙騁懷慢慢鬆開扼住虞衡脖頸的手。
他修長的指尖,點在虞衡微微張開的薄唇,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
「乾脆割掉你的舌頭。」
趙騁懷的聲音清淺,帶著笑意。
深邃的眼眸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