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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哼了一聲。
青溪道:“不過按我們肇山派的規矩,就算闢了谷,每日一家人也要一起用晚膳。”
正說著,正房的門扇“砰”一聲向外開啟,兩個仙侍抬著個軟兜走出來,楊林西無精打采地坐在兜子裡,經過庭中時,他瞥見冷嫣,立即縮成一團。
楊林東仗劍走在兜子旁,雖然仍然昂首闊步,但神情活似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全然沒了昨日的氣勢。
青溪道:“咦,明日不是還有終選麼?兩位怎麼急著回去了?”
楊林東漲紅了臉,剜了冷嫣一眼:“看你能得意多久!”
冷嫣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只是抿了一口辛辣的竹葉青。
青溪道:“蘇姑娘能得意多久不得而知,有的人倒是已經成了喪家之犬。”
柏高為人厚道,扯扯師弟的袖子:“阿溪,別落井下石。”
青溪道:“也是,那樣豈不是跟他們一樣了。”
楊林東握著劍柄,躊躇半晌終究不敢□□,只憤憤道:“走著瞧!”
青溪抬了抬酒碗:“好走不送。”
楊林東待要說什麼,聽兜子裡傳出弟弟的呻吟聲,抬手向僮僕道:“我們走!”
出了重玄外門,楊家一行沿著蜿蜒曲折的山徑往山下行。
楊林東安慰他道:“別怕,重玄欺人太甚,我們楊家也不是沒根基的人家,待我們回去將此事稟告祖父,祖父最是疼你,一定不會幫你討個公道。”
楊林西仍舊渾渾噩噩的:“蘇劍翹……蘇劍翹……好疼……”
楊林東道:“你放心,大哥絕饒不了那藥鼎!就算僥倖透過
夜幕低垂, 玄委宮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猶如白晝。
謝汋走到郗子蘭的寢殿凝香殿前,夜風送來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他深深吸了一口,讓這股特有的馥郁香氣充滿肺腑。
郗子蘭愛香, 尤其是珍稀的香草, 無論她住哪裡, 四周總是芷蘭環繞, 這股香氣也如影隨形。
不過今日這熟悉的香氣中夾雜了一絲血腥氣,給醉人花香添上了一點罪惡的腥甜, 讓謝汋格外喜歡。
血腥氣是從玉階下跪著的人身上發出的。
謝汋瞟了眼那人的背影,不用看臉也知道是冷耀祖。
試煉結束後他去執法堂自領了一頓鞭刑,謝汋一算時辰便知他是受完刑便馬不停蹄地趕來玄委宮請罪。
謝汋悠然走上前去,俯下身拍了拍冷耀祖的肩:“去過執法堂了?嘖,怎麼連血衣也不換一換?”
冷耀祖對此人又恨又怕, 但不敢顯露分毫,低眉道:“三師叔……”
“怎麼跪在這裡?”謝汋明知故問,“你師父呢?”
冷耀祖咬了咬腮幫子:“師尊她不肯見小侄……三師叔一會兒見了師尊,能否為小侄美言幾句?”
謝汋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你還是繼續跪著吧, 苦肉計使到一半不好收場, 說不定你跪上一夜師妹就心軟了呢?”
他一邊說一邊揚長而去。
冷耀祖怨毒地盯著他風度翩翩的背影,心道你別落在我手上。
正想著, 謝汋忽然轉身, 在高高的臺階頂上俯視他, 冷耀祖來不及掩飾,怨恨的神情盡收他眼底。
謝汋嘖聲道:“本來師叔還想替你求個情的, 不過看來你對我意見不小麼。”
冷耀祖待要說什麼, 謝汋已三步並作兩步向殿內走去。
除了郗子蘭外, 殿中還有夏侯儼和幾位長老。
夏侯儼瞟了眼滿面春風的師弟,皺起眉頭:“怎麼到得這樣晚?”
謝汋道:“路上見到只小耗子,忍不住逗了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