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猙抱著自己滿是酒精味的手掌,嗚嗚嗚的流淚。
今晚的爸爸實在是太恐怖了,完全回到了最開始兇殘狠絕的狀態。
已經習慣了撒撒嬌,爸爸就會哄自己的南宮猙,心裡超級委屈。
他希望自己成為頂天立地的王,也希望爸爸為自己的勇氣驕傲。
雖然他面對一隻棕熊確實感到害怕,但是他冷靜下來,腦海里全是安德烈教予的格鬥技巧。
再給一次機會,他一定可以將熊一擊斃命,要都格好看!
然而,這話不能說。
爸爸不愛聽。
南宮猙掉著眼淚,皺著眉輕輕吹自己被酒精刺痛的傷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沮喪。
爸爸來到他面前,任由他撒嬌示弱。
可他是不是太弱了一點,根本沒法成為讓爸爸聽話的王。
忽然,溫熱的毛巾,覆蓋在他的臉上。
南宮猙在熱水中洗去了淚痕和灰塵,努力睜開眼,就見到近在咫尺的虞衡,眉目滿是擔憂和關心。
那一瞬間,他捨不得挪開眼。
明明是熟悉的眉毛、眼睛、鼻子,卻在他的視線裡微微發光,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連手掌的疼,都變得輕微。
身上翻滾過地面,砸出來的淤青,都不疼了。
「猙猙,不當王了好不好?」
虞衡看著小傻子,低聲說道:「也不要去管安德烈的王位好不好?」
「好!」南宮猙毫不猶豫答應,一雙淚洗過的湛藍眼眸,只有虞衡的身影。
回答得太快,一般都不是真心話。
虞衡無奈的輕輕嘆息,放下毛巾說道:「走,爸爸幫你洗澡,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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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騁懷直到凌晨,才走到虞衡所在的客房。
開啟門,月色透過窗戶,照出了床上朦朧的影子。
客房寬敞的大床上,兩父子抱在一起安穩沉睡的模樣,似乎毫不畏懼這座陌生城堡,會不會出現居心叵測的加害者。
他正要退出房間,卻發現小崽子還醒著。
他湛藍的眼眸轉了轉,見到自己,竟然立刻往被子裡縮了縮,靠在虞衡的頸窩。
彷彿那是全世界最為安全的地方。
趙騁懷勾起笑,靜靜走了過去。
他能見到南宮猙湛藍眼眸的害怕、委屈、可憐,還有……
虞衡睡得安穩沉靜的側臉。
他站在床邊,低頭打量著熟睡的虞衡,回憶起這位父親那一刻護崽心切的爆發力。
棕熊的戰鬥力驚人,足夠擊碎一個成年人的頭骨。
當時南宮猙的應對還算遊刃有餘,虞衡卻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只為了救他的便宜兒子。
小崽子在虞衡心裡的地位,比趙騁懷想像的更加重要。
超脫了單純的責任、愛護,已經進入了不顧生死的領域。
他沒法理解。
哪怕是親生的孩子,也沒見安德烈為之犧牲什麼。
偏偏,虞衡寵愛得那麼死心塌地。
趙騁懷靜靜的看著虞衡,沉默思考著剛才和君主們的交鋒。
都格違背了規則,沒有等到他回來,就擅自開啟了棕熊的鐵籠。
但是,他始終跟隨著虞衡,不願回到獵場的行為,引發了君主的抗議。
晚宴、舞池、狩獵,延續了上百年的遊戲規則,自從他成為了王之後,形同虛設。
一次又一次晚宴戛然而止,沒有新的利益交換。
那些掌握了各國資本權利的君主,當然會覺得不滿意。
趙騁懷清淺的嘆息,消散在虞衡沉睡的呼吸中。
只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