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人聲鼎沸,樓上安寧靜謐,除了沈鬱和商君凜兩人偶爾低語兩句,其他人都不敢發出聲音。
錢大人有心為錢家求情,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不敢打擾皇帝和貴君的閒情逸致,他只盼陛下能心情好點,對錢明弗的事從輕發落。
錢明弗在巨大轟鳴聲中醒來,這會兒他不敢有絲毫囂張,如鵪鶉般老老實實跪在那裡。
焰火賞完,禁軍的人也來了。
錢家一干人等被帶走,如何處置還得查清他們這些年做了什麼。
時間已經很晚了,沈鬱沒有再逛下去的興致,便和商君凜一起回了宮。
洗了個熱水澡,沈鬱披著半乾的頭髮出來。
商君凜正在看摺子,沈鬱湊過去:“這麼晚了,陛下還要忙公務?”
和商君凜相處這麼久,沈鬱發現他真的是個很勤政的帝王,每天都要花大量時間處理下面遞來的摺子,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事多,幾乎沒有多少閒暇時間。
半溼的頭髮帶來朦朧水汽,商君凜皺著眉放下摺子:“怎麼沒把頭髮擦乾?”
說罷,拿過一旁提起備好的幹帕子,為沈鬱擦頭髮。
“貴君應當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沈鬱眯著眼坐在商君凜身前,任男人動作輕柔地為自己擦乾頭髮。
黑髮順滑,偶爾從指縫間滑過,帶來清涼觸感。
剛沐浴過,青年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氣,兩人離得近,商君凜甚至能感受到青年的體溫向自己傳來。
指腹蹭過頭皮,帶來輕微酥麻感,沈鬱動了動脖子。他從不知道,被人按壓頭皮也會有這樣的感覺,酥麻感從頭皮蜿蜒而下,直達心口。
沈鬱坐在商君凜身前,因為動作,幾乎被男人擁在懷裡,男人身上的凜冽氣息隨著他的每一次動作撲向他,牢牢把人圈住。
“怎麼?”商君凜停下手上的動作,“弄疼你了?”
“沒有,陛下力道剛好。”沈鬱收起心中的異樣感。
商君凜繼續剛才的動作,沈鬱的頭髮被他草草擦過一次,只是因為頭髮太多,有些地方還沒擦到,商君凜一點點為他擦乾。
沈鬱盯著前方的燭火,覺得需要找點話題聊,不然總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目光一掃,看到桌上攤開放的摺子,看清摺子上的內容,問:“這是臨縣傳來的?”
“是,貴君上次送朕的禮物朕已經交給專門的人去研究了,臨縣每年都有大汛,應當能用上。”
兩人就這個話題聊了一會,商君凜收起帕子:“好了。”
沈鬱摸了摸已經沒了溼意的頭髮,笑道:“陛下手藝真好。”
商君凜:“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貴君一人敢讓朕幫忙擦頭髮了。”
沈鬱:“誰讓陛下是我的夫君呢,陛下若是想,我也可以為陛下擦頭髮。”
“那貴君下次幫朕擦吧,貴君可別忘記今日說的話。”
新年夜的熱鬧過後,大臣們陸陸續續得到了關於錢家的訊息。
錢家仗著有厲王撐腰,行事張狂,在朝廷樹敵無數,聽到錢家惹了不該惹的人,不少家族都是暗喜的。
新年後有十五天休息時間,這段時間大家走親訪友,不用上早朝,若有要事,陛下會宣對應負責人進宮。
“你們說,陛下這次會嚴懲錢家嗎?”
“不清楚,陛下將人壓入大牢後,一直沒有宣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進宮,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只敲打一番。”
“我看未必,你們不記得厲王的事了?厲王現在還被禁足呢,可見那事確實惹惱了陛下,這次錢家被查說不定是因為厲王的原因。”
錢家父子是在新年夜當晚突然被帶走的,事前沒有一點徵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