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面鏡子的兩面,那邊的一切,仔細去看和這邊列車是相反的。
左邊是右邊,右邊是左邊。
黎鑰緊緊盯著,忽然的,他手裡落了空,抓著的衣服沒有了,他一個人坐在了椅子上。
「你真的還記得啊!」身旁是女人的聲音,似乎就在黎鑰的耳朵,陰冷的吐息就撲在黎鑰的身後,黎鑰渾身一僵。
脖子更是咔咔咔地往後面轉動,對上了女人揚起的笑臉。
一隻突著漆黑指甲油的手朝黎鑰臉上伸了過來,打算摸一摸黎鑰的臉。
啪一聲響,黎鑰和女人都驚了一跳。
黎鑰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在裡面閃爍,是他剛剛打過女人的手,結果恐懼害怕的人反而是他。
「對不起……」女人放下了手臂,她起身離開黎鑰身旁,坐回到了對面。
腦袋後面缺失的地方現在已經癒合了,不過座椅上可以看到分有著許多粘稠的腦漿,這足夠讓人知道,不久前她的腦袋確實流出過腦漿。
黎鑰嘴唇哆嗦著,他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才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句話:「無限……是這種意思嗎?」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列車裡,被困在了一段時間裡,具體多久黎鑰不確定,因為上一次的後面他睡著了,醒來時,是被女人叫醒的。
他聽到耳邊有女人輕柔的聲音,睜開眼後看到的人確實卞南楓。
「是啊,你不覺得這樣特別好玩嗎?」女人雙手都放在桌子上,她的手指張開又合上,深暗的指甲油,在那一刻似乎在慢慢變得暗紅,血紅。
只一會時間,真的變成了血紅。
女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她笑:「好看嗎?」
黎鑰愣了片刻,意識到女人在問他,她的指甲好看嗎?
黎鑰搖搖頭。
「不好看?」女人還是笑,但眼底似乎有了血腥之色。
黎鑰還是搖頭:「不是……」
不是不好看,他這裡的搖頭是,他想要從這裡出去,離開這裡的無限。
「你想要離開?」女人從黎鑰那雙會說話的閃亮的大眼睛裡看出了黎鑰的企圖。
「怕是很難,沒有這麼多次,不行。」
女人晃了晃她的右手,五根手指也跟著晃。
「五次?」
不輪迴五次,無法結束這裡的輪迴?
「不是五次。」
「那是五十?」黎鑰愕然,五十次重複同樣的一幕,他一張臉變得慘然起來,他還記得這一切,不像卞南楓他們,在那列車裡的大家,似乎已經不記得輪迴中發生的事了。
真的要是五十次的話,也許還會更多,他該怎麼辦?
「我不想記住。」那就不記住好了。
黎鑰笑容蒼白又慘澹。
女人抬起手,下巴放在交叉的手指上。
「不想要記住?為什麼?」
黎鑰笑,痛苦的笑:「我會崩潰的。」
黎鑰剖白著他的真實內心。
「崩潰嗎?那崩潰啊,如果是你的話,我想你崩潰後一定比現在更加美麗。」
女人笑得充滿冰冷的興味,似乎巴不得黎鑰現在就立刻崩潰。
黎鑰錯愕地注視著女人,之前這個人還說不會傷害他,現在就變了嗎?
「……你說過不會傷害我。」黎鑰聲音透著濃濃的哭腔。
他微微揚起頭,那種柔弱和無助,乃至是脆弱在這一刻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女人甚至產生了一點動搖。
這個人想要什麼她都可以給他,只要他不會流淚。
一滴淚恰在這個時候從黎鑰的臉上蜿蜒下來。
女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