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手術臺上的黎鑰,被獻給邪神的祭品。
恐懼侵襲全身,就算卞南楓不再扣著他的雙臂,放開他,他也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和逃跑。
卞南楓周身氤氳著的恐怖氣息,那比死亡還讓人害怕。
那是無底的深淵,任何人只要一靠近,就被拽入深淵,往無盡的黑暗中墜落。
祭品的外包裝被邪神給緩緩扯開了,露出了祭品最為原始但也最為美麗的一面。
這是神最得意的作品,純白到讓人不忍心令上面沾染出任何的痕跡,可同時,又讓人陡然生出一種劇烈的破壞慾。
去破壞他,去摧毀他,去撕裂他。
讓他徹底得碎裂掉。
祭品在碎裂和被縫補好之間來來回回,被裡外拆卸開,被拿在掌心中肆無忌憚地褻玩著。
哀求和哭求,都毫無用處,只不過是臨時增添一點美妙的音樂。
不堪受力的身體瀕臨斷裂,彎折出難以想像的弧度。被醫生贈送的腳鏈,沒有被取下來,此時輕輕搖晃著,起初還染有光芒的眼瞳,一點點暗淡下去,最後只剩一片空寂。
像是靈魂已經從這具被侵襲的身體裡離開,只剩一個可憐脆弱的軀殼還在被迫承受強勢的傾軋。
樓宇下,方彥和周辛對視著,樓上某個房間傳來了異樣的聲響,只消片刻兩人都猜出來那是怎麼回事,雖然只有一個人的聲音,但另外那個人,兩人都心有靈犀,知道可能是誰。
或者說確定是誰。
這樣看來這裡的副本boss是出事了,方彥身上沒有鐵鏈,只有沉重的金屬腳環,走還是可以走的,爬上樓也能爬上去,只是過程會緩慢點。但就稍微想了一想,隨後就放棄上樓了。
方彥走到周辛旁邊,從腳底拿了一根金屬細針出來,他身上隨時都帶著一些道具,醫生並沒有徹底搜身,導致方彥還留著點東西。
把細針給了周辛,周辛三兩下就把脖子上鎖著的鐵鏈給解開了,拿著鐵鏈,周辛低眸看著,視線裡似乎還有點不捨。
「還想戴?那就戴上。」方彥看出了周辛眼裡的意思。
周辛扔開鐵鏈,他手掌扣著後頸活動了兩下脖子,站起身,周辛朝樓上一扇玻璃窗後看。
「你不上去?」周辛挑眉問方彥。
方彥勾著嘴角,轉身往周辛身旁的臺階上坐,他兩手隔膝蓋上。
「我上去做什麼?」
「上去救人啊。」周辛似笑非笑。
「救人?怕是人沒救到,我自己先死了。」方彥毫不懷疑會有這個結果。
周辛也跟著坐下,他一條腿彎曲,另外一條腿伸直了,低頭看著乾淨的地面,他搖頭語氣裡充滿了歉意:「我又欠他一次了。」
「你欠的債還少了?」方彥知道周辛在說什麼,那個柔弱的男孩,以為依附著校醫就能順利活著,如果沒有他們的話他確實能夠得償所願。
他運氣有點不好,偏偏遇上了他們。
「希望他還能活著。」雖然方彥沒有見過卞南楓真正犯病時是什麼樣子,但方彥猜得出來,沒有人能夠在那樣狀態下的卞南楓面前活著。
就算可以,大概也會更寧願自己死了。
樓上的異樣聲響持續了一段時間,後來突然就戛然而止,但周辛他們仍舊等了很久,才等到了卞南楓下樓。
卞南楓不是一個人下來的,他懷裡抱著一個人。
就是那個人全身用一件很長的白色大褂給遮著,看不到他什麼情況,但露在大褂底下兩隻赤倮的腳,腳踝上猩紅猙獰的指痕足夠讓人知道不久前曾發生過什麼。
「他還活著?」周辛湊近了問了一聲。
卞南楓猩紅的眼瞳已經恢復了一些正常,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