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第一次見到“諸先生”,男人穿著一身漆黑道袍,長髮高高束在腦後,比沈鬱想象中年輕,平平無奇的五官組合在一起,跟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眼睛,深邃不見底,像是什麼都有,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諸先生也在打量商君凜和沈鬱兩人,看清兩人容貌的那一刻,他臉上出現瞬間怔忪。
雖然在極短時間內恢復正常,還是被一直觀察他的沈鬱捕捉到了。
沈鬱很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看樣子,這人也應該沒有見過他才是,沈鬱垂下眼眸,斂去眼底的沉思。
“陛下和貴君天造地設,實乃讓人羨慕。”諸先生看了兩人一會,開口道。
商君凜面色緩和了一些:“你找朕有何事?”
他半擋在沈鬱面前,身體緊繃,對神出鬼沒的諸先生很防備。
“貧道見陛下,只是為了確定一件事,如今已經能確定了,星軌變更,命途已改,果然不該插手太多。”
“你到底想做什麼?”
“陛下讓人將貧道帶到京城,不就是為了和貧道見上一見?貧道想著被人押送過來頗為失禮,便獨身前來。”
諸先生的言行舉止都很從容,也可以說,太過從容了,被那麼多手持兵器的侍衛虎視眈眈盯著,像是感覺不到一般。
沈鬱一直在留心觀察這個人,除了神秘感之外,他總覺得這個人給了自己一種很違和的感覺。
從越王的話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向著越王的,對他們應該有敵意才是,這個人表現的太平靜了,沈鬱一時間也拿不準這人是真神秘還是在故弄玄虛。
“諸先生遠道而來,不妨進宮一敘,先前邀請諸先生的方法不妥當,諸先生該給我們一個賠禮的機會才是。”沈鬱看著諸先生,道。
諸先生的目光再次落到沈鬱身上:“貧道不喜束縛,皇宮就不去了。”
沈鬱抓了抓商君凜袖子,他從這人身上感受到看一絲恨意,雖然轉瞬即逝,但他能肯定,自己沒有感覺錯。
對商君凜沒有敵意卻對他有,原來不是針對商君凜而是針對他麼……
商君凜反手握住沈鬱的手,看向諸先生時,不覺帶上了一絲不悅:“貴君相邀,諸先生一點面子都不肯給嗎?”
諸先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不由苦笑:“貧道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要知道,好多人想受到我的邀請還得不到呢,你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陛下面子,藐視陛下可是重罪。”沈鬱儼然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貴君說的對。”商君凜贊同點頭,看向諸先生的目光越發不善,彷彿一個威嚴被挑釁的帝王,大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架勢。
最終,諸先生還是跟他們一起到了皇宮。
“阿鬱為何非要讓諸先生到皇宮來?”回到玉璋宮後,商君凜擁著人坐到榻上。
諸先生被安排在一處單獨的宮殿,隱龍衛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對我的恨意,可我明明和他沒有任何交集。”
恨這種情緒,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肯定會有一個觸發點,他與那位諸先生連面都沒有見過,觸發點會在哪?
“若是從一開始就對我懷有恨意,會說出那樣的箴言也不奇怪了,用一句話將我捧上神壇,在我最得意的時候,也能用一句話推我入地獄。”
“朕不會信他的話,”商君凜緊緊摟著沈鬱,“朕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若真有神佛,世人受苦受難時怎不見他們出現?那句箴言更是可笑,這天下什麼時候成了會因為得到誰就能改變主人的存在了?”
在隱龍衛的嚴